此时的南弋,已经快马加鞭到了上川地界。
只要再经过上川,出了边界,往南便是祁兰国。只要她到了祁兰国,便暂时安全些。
这一路上因为没有路引证明身份的文书,她不敢走官道也没办法进城,走的都是小路小道,于是浪费了许多时间在路上。
只是眼下,她还有一个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
依照龙腾国的律法,从上川经过去祁兰国必须要有通关文书,类似于一种证明身份的东西。
南弋本打算在没有文书的情况下去祁兰国,但是,上川与祁兰国的交界处乃是一道长河,唯有几座老石桥得以过人。
可若是不经过上川,便要沿着长河一直往东走,经过三个郡才能绕过去。如此一来,便会耽搁许久。
所以,南弋不得不从这里经过。
可请当地府衙开具通关文书需要有路引,她自然是没有的。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府衙自然也是不会给你开具文书。
所以眼下,她需要一个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到了上川边界之后,南弋挑了一家住客混杂的客栈便暂时住了下来。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南弋便以男子装扮示人。可无奈这张脸的确生的有些出众,南弋只好整日戴着面具。
花了半日的时间,南弋也终于从勾栏瓦舍之类的地方打听出了点东西。
像她这般,一没有族中之长和乡中之长为其证明身份,二没有家中他人,三没有固定住所,要想开具证明,必须要上报给府衙的文官,批准以后再缴纳大额的税钱,才能够开具。
只是,这办理身份证明的日子是每月初六和每月的倒数第二天。
南弋抚额,她想起今天的日子很是尴尬,正是夹在这两个日期的中间。她若是想要办理,只好要再等个九天。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等到规定的时间,南弋给官府办事的官吏偷偷塞了一些银钱,托那人给府衙的文官提前给自己开具文书。
这种操作,在这种边防小城处处可见,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在接下来几日里,南弋待在客栈便没有出去过。可今日她实在有些忍不住,戴着面具,拿着剑准备出门溜达一圈。
听客栈的小二说,这里的吃食也是颇有特色,叫什么......辣子涮肉?
鹤惊寒当初给了她许多银票,只要她不乱花,便足够她无忧地活两年。
走进一家药店,四处打听了一下常见药草的收购价钱。除此之外,她还问了一些普通丹药的价钱。
那药店的人一听南弋是买丹药,便不由得上下打量起来,像是见到了贵人。
听那店里的人说完丹药的价钱,南弋只觉得自己像个移动行走的大金库,顿时觉得自己很阔。
那普通再普通不过的补血丹药,也就是当初她炼制过给阿落补血的那丹药,在此处可卖至几十两,这几十两,南弋只知道可以够一户普通人家开销吃食两三年。
南弋不敢想象,若是把她包袱里面的丹药拿出来,那该卖至如何惊人的天价。
出了药店,便听到前面有些人吵吵嚷嚷的不知在干什么。
南弋一向不大爱看热闹,这种时候她只想单纯路过然后离开,毕竟吃饭才是正经事。
那群人不知道吵吵巴巴围在一起说些什么。南弋从人群后面的走过,旁边的人似乎被前面的人撞了一下,直直地就要向后倒。
南弋伸出剑,一把抵着那人的后背。
若不是怕这人压到自己,前面有人堵着她走不开,她绝不会出手。
那人回头,只见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那人缓过神来道:“多谢这位小哥!”
南弋没回应,收手便要走。可当南弋抬脚准备离开,收回视线的那一刻,她似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在人群中间,头上带着一个白色幕篱,双手撑着桌子一脸凶意地和对面的人在理论。
那人……苏蕴?!
南弋一惊,苏蕴怎么在这个地方?
她立马挤进人群,只听见苏蕴大声地和那人理论。
“我早就说过,服用了方子不能喝酒,谁让你去酒肆乱醉?你自己胡来还怪在我头上!”
“你这女人别打着医师的名号在这里招摇撞骗,我就是吃了你的方子便呕吐了两天,你这不是行医是害人!”
“呵!我看你是贼喊捉贼!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你这小娘们儿……”
对方已经气急败坏,便出手要打苏蕴。
南弋立马上前,一个转身用力抓住那人的手。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混小子,没事儿少管闲事!”
说着便想要挣脱开南弋的手,南弋将人往后一推,那人稳不住脚,生生地跌在地上。
“今儿个,我就是想管,你又能如何?”
那人本气势汹汹,可见南弋带着面具,手里又拿着长剑,看起来便像是会功夫在身的人,那人有些胆怯,没敢上前。
“今日这事便……便算了。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在这里行医害人。”
南弋讽刺一笑,一手抓住那人的后衣领。
“同这位姑娘道歉。”
南弋靠近那人,低声威胁道:“你说是再胡乱说话,我可不能保证今晚你会不会被人暴打得半身不遂。只要人没死,官府还能查到我不成?嗯?”
南弋故意将声线加粗装作男人的声音,也不知道苏蕴有没有认出她来。
那人听了南弋的话,不禁惊恐又害怕。
他连忙对苏蕴道:“这位姑娘实在对不起,我方才胡言乱语。是我没听从姑娘医嘱胡乱吃东西,抓的方子也是有些坏了的药材,我心生气愤才想着报复姑娘。姑娘大人有大谅,还望不要同我计较!”
说完,那人实在有些待不下去,见南弋不出声,立马脚下抹油逃走了。
周围的人一见热闹是个闹剧,便也都散了。
南弋回头,看着一旁的苏蕴。多日不见,苏蕴看起来倒是肥了点。
她没打算叙旧,毕竟身份不宜暴露,对苏蕴而言,眼下牵扯上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南弋刚想抬脚准备离开,苏蕴便蹦到她面前,伸手拦住。
“这位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若是小公子不嫌弃,我以身相许如何?”
南弋一愣,如何?不如何!
看着苏蕴娇羞的模样,南弋心想着自己当真没有被认出来?
“……我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