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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寒宗休息的院子里,晏行舟恭敬站在门内的一位长老面前。
“师父。”
万敬山深深叹了一口气,眉间愁容不散。
“那封信,应该是你师弟送过来的。”
“师弟?您是说……”晏行舟语气中有些不可置信。
在两天前,他带着两个弟子下山采买东西。在铺面最多的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有个平民打扮的人将一封信趁机塞在一个弟子买的东西里。直到回来他清点物品的时候,才发现有一封神秘的信件。
可是,那信封是谁送过来的尚且不知,那信里说江道渊将来清元门参加宗门大会,叮嘱踏寒的人务必小心为上。
晏行舟想起擂台对阵之时那群玄衣人实力超群,一身的肃杀,招数狠毒。他不明白这群人到底是如何被培养成这样。
“能清楚江道渊底细并且透露风声给踏寒的,这天底下也只有瑾华一人了。”万敬山沉沉道。
晏行舟想起他那位师弟,慢慢握紧了手心,眉头紧锁。
江道渊修炼武功剑法心思不正,成了踏寒的长老依旧在修炼禁止的功法,路数阴毒。
江道渊当年被放逐下山重新回宗门,带回一个女儿,名叫江月眠。后来江月眠下山历练时和一个不知来历的人私定终身。
没过几年,江道渊从山下带回一个男孩,不过两岁,听说是江月眠生的孩子,名叫江瑾华。
这些,晏行舟都是听师父讲起的。
江瑾华从小便被养在江道渊门下,性格古怪,沉默寡言,一身乖戾。小小年纪,说出的话看人的眼神像和大人一样。
后来,江瑾华成了他的师弟,虽然师父不同,但是他们二人一直相熟,是从小到大的情谊。
但是谁知道,江道渊偷偷修炼禁止的功法时,经常丧失心智,江瑾华一直饱受江道渊折磨和虐待,更谈不上吃饱穿暖。
甚至后来,江道渊开始不断逼迫江瑾华修炼被禁的功法,把他当做试验的东西,害的江瑾华屡次保不住性命,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有一次要不是自己的师父偶然间发现,江瑾华恐怕真的就会死在江道渊手底下。
那个时候,他这个师弟不过才八岁。
晏行舟想起过去的事,压抑住心底的怒气,平静道:“江道渊野心不死,如今现身宗门大会,怕是盯上了踏寒。”
“还好是你师弟提醒,否则当日的情形又不知会如何。为师已经派弟子传信回宗门,想必此时掌门已经收到了传信。”
万敬山摇头叹了一口气:“江道渊修为被废逐出宗门,你的师弟也不知所踪,如今又不知道在何处。多聪明懂事的孩子,可惜……”
晏行舟何尝不明白,他师弟不知所踪想必也是和江道渊有关。
他听着师父的话,又想起了年少时许多的事。
他一直记得,有个又瘦又矮的少年,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一身单薄半旧衣裳,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半夜偷偷找到他。
“……师兄,我饿。”
这句话,他记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