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为了不波及君烨,飞身至一旁和那两个死士交战在一起。
江道渊静静看着君烨,神色危险:“这跪礼你以前行得不错,怎么如今却忘了?”
“我的好孙儿,你如若是忘了这跪礼,难不成是……不在乎千音楼那些人的命了么?”
“主子!您不能跪!您不能!”夜枭死死挡住疯狂进攻的诡启死士,红了些眼眶。
君烨听见夜枭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素色的衣裳。
江道渊以千音楼的人的命作为威胁,实际上真能做出屠杀殆尽的事。当初江道渊逼迫自己把千音楼建立在诡启之地,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本就是这样的用意。
君烨知道想杀了江道渊,需要做的准备还有很多。如今,他没有足够多的筹码同江道渊谈条件。
即便,他从未甘心。
突然,夜枭只见不远处一身素白衣袍的君烨直直跪在地上,微微垂首,不做挣扎。
犹如笼中战败的困兽。
“主子!”夜枭不顾一切奔向君烨,低声嘶吼,眼中含着热泪。
可他还未走出几步,便被后面诡启死士紧紧抓住,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夜枭不甘心地看着跪在江道渊面前的君烨,不断挣扎着。
君烨是他们这些人心里唯一光亮的存在,把他们带出了诡启之地那样的深渊地狱。
不!君烨不能跪!他的主子不能这般屈辱下跪。
江道渊大声一笑,看着被他打碎一身傲骨的君烨,十分满意,带着诡启死士飞身离开。
夜枭扔下手里的剑,连忙起身来到君烨身边,慌乱不已。
“主子……主子您起来……您起来啊……”说着,夜枭再也没办法忍住眼泪,却还是伸手要扶起君烨,一边替君烨拍去衣袍上的泥土灰尘。
“……无事。”君烨眼神无波,连带着说话似乎都轻飘飘的。
君烨看着身边的夜枭,居然扯出了一丝笑容:“以前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可您现在是皇子!您可是贵人!和以前不一样!”
君烨突然出声一笑,满是嘲讽,“这一身素白的衣裳,脏了就是脏了。贵人?我从来都不是贵人。”
“主子……”
君烨看着天上无暇的月亮,倒真是羡慕极了。
“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夜枭转身捡起落在地上的长剑,看着君烨的背影,目光坚定不移:“主子,我们会有那么一天的,一定……会有的。”
那一夜,煜王府无人安眠。
君烨却去了南弋的院子,伴着月光在树下坐了一夜,任由素色衣袍染了尘泥。
如今物是人非,这儿的灯再也不会亮起来,君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
放她离开,或许是对他们都好的选择。他既然不自由,让她自由自在地活着也很好。
当初她如一团明火,让他看到曾经的自己,让他无望的生活里多了一抹鲜亮的红。
只是,他真的许久许久未见她了。
思念之意无法宣之于口,却如春日这盛放的春花,朵朵皆是对她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