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动来动去,越发要往自己怀里靠着,手也不安分,搭在腰间又往下探着什么。身前的柔软和手心的软肉一路引火,温热的呼吸故意落在胸口。
君烨知道她是醒了。
“不想再睡会儿么?”
清晨的声音过分沙哑,被褥摩擦的声同沉沉呼吸声,有力的心跳声相呼应,显得此刻极为平常而又真实。
君烨将怀里的人拢在身前,低头闻着独属于她的味道,指尖缠绕着乌黑长发。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叹了一声。
“再睡会儿,好不好……”
他不想其他一切事情,抛开此间之外的所有,让自己同紧紧拥抱着的人放纵沉溺在此刻的安静里。
晨光碎落,丝丝缕缕穿过床幕,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乌发相缠,呼吸相连。
“君瑾华,我饿了。”
君烨刹那睁开眼睛,以为是自己听错,却没想到怀里的人正眨巴眼睛看着自己。
“你叫我什么?”他不可置信地问,迫切想听她的回答。
怀中人微微撑着身体,被褥滑落,露出光洁的肩头和后背,她像狐狸似的狡黠笑着。
“夫君呀~”
猛地,君烨颤抖着倒吸一口气,不顾身上有没有穿着衣服,欺身而近围住了她。
床幕微晃,吱呀作响。
“再叫一遍……南弋……你喊我什么……”
如此动作,南弋的目光不自觉向下看去,他那胸前腹上胳膊上,到处都是被乱抓的红痕。
他诱哄着,摩挲着她的下巴,“乖……再叫一遍……”
“南弋,你是不是……记起所有的事了?”
眼前的这只小狐狸笑得越发张扬。
南弋看着自己的手指在结实的腹肌上轻点滑动,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触感,果不其然,她听到了想要的克制闷哼声。
“记得,当然记得。你昨晚……服务不错。”
“五星好评,再接再厉。”
君烨惊喜道:“你真的……真的记起来了?”
南弋拍了拍他的胸口,有些惋惜道:“还有进步空间。”
“南弋!我不是说这些……你……”君烨有些急了。
南弋却是轻笑,起身送了一吻。
“我记得,什么也没忘。”
终于,困住君烨最后一层纱网被亲手撕破,脑海里紧绷的那根线终于断开,悠悠荡荡落在了地上。
失而复得,她回来了。
“南弋……南弋……”
长发落满肩头,遮不住满园春色。
君烨重重吻着她,不顾一切,灵魂都在隐隐叫嚣,心底的渴望似乎再一次得不到满足。
放纵,恣意,纠缠不休。
不知又过了多久,那床幕的浮浪渐渐停了下来,窗外的春意却比不得里面,稍逊三分。
君烨将她背对着自己,从后面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轻揉着手心,呼吸喷洒在耳侧。
“方才……舒服吗?药力可还有?”
“……”
“那要不要,再……”
“你够了!你还来?”
“我只是怕你还未……”君烨想了想,换了个措辞:“尽兴。”
南弋抵了抵他,恼了,“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没尽兴吗?”
“舒不舒服?告诉我。”
南弋没打算理他,整个人又想睡过去,可他得不到回答不罢休,手越发不安分。
“……尚可。”
“真是吝啬。”君烨将她一把拉着靠近,圈得紧紧,“看来药力还未全化,仍需努力。”
吻落在手背上,贴着肌肤顺着往下,重重亲了亲手腕。
“南弋,过去一段日子,每一时每一刻都是折磨。南弋,别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再也不会……”
南弋在他的怀里转过身来,伸手抱住他的腰:“这几天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个人站我面前,可我却总是看不清他。他忽近忽远,在唤我的名字。梦里的世界分割两半,卷混乱颠倒,万丈深渊之中有个人拉着我不断往下坠。”
“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另外世界里的那个人提剑斩破一切,穿越而来,紧紧抓住了我。”
南弋缩在怀里,声音越来越小。
“那人……一身无暇白衣,风姿无双,世间万物皆不及他。”
君烨回应着她,抬手轻轻替她顺着长发,一切归于平静却生出从未有过的充盈。
“那人是谁?”
“明知故问。”
“是谁?告诉我。”君烨捏着她的耳垂,力道却是带着几分其他的刻意。
“是你,是你……”
“当然是我。”
君烨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笑得眼尾炸花,低头如珍似宝一般在南弋的额头轻吻了两下。
如今对于自己在南弋心底的分量他自然有信心,可他患得患失的毛病却永远改不了。
南弋梦里出现一身白衣的男人,他从前偏爱素衣白衣,南弋也曾夸过他一身白衣出尘似玉,时间久了,他却喜欢穿南弋偏爱的明亮颜色。
可空相臣也是常穿一身月华白衣。
空相臣对南弋占有的心思,在帝师府门前暴露得干干净净。
他竟然想把南弋带进帝师府藏起来。
比之容浔那些人,如今君烨却更有危机感。空相臣这个人,城府手段、积累权势比他要更多。
怀里的人嘟囔着,快要睡了过去。
“是我不好,方才没忍住……”
“擦干净再睡,好不好?”
“乖些,听话……”
怀里的人没有抬头,伸手用力捏了一把对方腰间结实的肌肉,再往下,意料之中碰到了什么。
“君瑾华,你真吵死了。”
*
马车在宫门处停下,云野同云泽两人等着空相臣下车。
远远地,他们却瞧见另外一辆马车朝着这边行驶了过来。
昨日帝师府调用禁军查封温府之事传到了宫中,温府大婚,查抄禁物,几桩事加起来惊动了圣君,昨晚便下旨命今日进宫面圣。
使官早就等候在宣正门门口,恭敬行礼道:“请帝师大人安,请温家主安。”
云野没想到,那半个疯子温祭也来了。
温府是他带人查的,人是他暗中带人劫走的,他倒要看看这温祭有何能耐。
空相臣今日未着官服,倒是穿了平日里的月华银绣长袍,纤尘不染,腰间只佩了一块青丝玉,远远看去像是皑皑白雪里唯一一抹春绿色。
而另外一边,温祭却穿了一身暗纹玄青色的衣裳,银纹满身,半块面具斜着遮了半张脸,剑眉星目纵然出众,可眼底却藏着散不开的阴诡之色。
使官进退两难,抬袖擦了擦冷汗,俯身作揖:“帝师大人,温家主,请随下官入宫,莫要误了时辰。”
温祭微微转动着套在手腕间的黑色珠串,一步两步走近,将空相臣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空相大人可真是素净,连个衣袍都是半缝补半补,帝师府如今这般破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