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精神矍铄的老男人搀扶着拄着拐棍的老妇人走了过来,那老妇人看到地上还未被白布覆盖的女人后,掩面失声痛哭。
那个老男人却蹲下身子,摸了摸尚有余温却血迹斑斑的手,脸色沉了沉。
一个小警员走过来说:“你们是什么人,不可以触碰尸体的。”
精神矍铄的老男人起身说:“我们这对夫妇是来找女儿的,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竟然要跟一个男人私奔,这件事情我们是不允许的。”
“那你们的女儿呢?”小警员问。
那个老男人沉默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白布覆盖的女人说:“我眼神不好,还没找到。”
而那位老妇人抽抽噎噎的擦拭着眼泪。
“那,你们应该跟这个案子无关了吧。”小警员看向地上的尸体,覆盖在尸体上白色的布,被沾染了些许暗红,就像凋零的红玫瑰花瓣。
一个女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小警察看向那个女人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迅速蹲下身,掀开白布的一角,再猛然抬头,这女人和死者竟然长的一模一样。
那位老妇人也看到了跑过来的女人,手颤抖的伸向那个女人,嘴里发出颤抖的声音:“今日子,今日子……”
老妇人拄着拐试着用最快的速度往女人身边凑过去,然而精神矍铄的老男人却更快速的抓住了那个慌张跑来女人的手,并摩挲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嘴里说:“女儿,跟我们回家吧。”
然而那个女人却甩开了老男人的手,大声斥责道:“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然后蹲下身,掀开白布的一角,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女人面前。
女人愤怒的扯着在一旁失魂落魄男人的衣领,大吼道:“是你,是你杀了她!”
那个男人看到面前的女人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马上推开女人,掀开白布,趴在尸体上大喊:“老婆!老婆!我错了!你活过来吧!我不惹你生气了……”
女人揪起男人的耳朵,让男人不得不面对她,那张红唇缓缓吐出一句话:“有村三郎,我是你的妻子!”
那个被叫做有村三郎的男人大惊失色,大喊:“不!不!不!你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小百合,她……她……”
那个矍铄的老男人抓住女人的手,说:“今日子,跟爸爸回去,爸爸不会怪你这次逃跑的事情。”说着就拉着女人要走。
然而女人用力甩开老男人的手说:“我不是你嘴里的今日子,我叫有村小百合,结婚前我叫横川小百合。”
“不,不,不,你是我们的女儿浦野今日子,我是你的父亲浦野太郎,我不会认错你的,你的母亲浦野英子真的是很担心你被坏男人拐跑了。”自称浦野太郎的老男人说,然而被称为浦野英子的拄拐老妇人在默默的抹眼泪。
目暮警官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三个人,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女尸,内心大喊: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但目暮警官一本正经的咳嗽了两声后,说:“死者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
一众警员安静的看向目暮警官,目暮警官的目光扫过众警员,好家伙,半天了,都在这里吵半天了,死者是谁都没调查清楚!
然而此时那个被称为有村三郎男人说话了:“警官,死的人是我的妻子,有村小百合,我们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今天我们约在五楼吃饭,但未曾想小百合她醉酒后跌落下来,我……我不应该让她喝那么多酒的……”
有村三郎掩面痛哭,喊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然而自称为有村小百合的女人,上前扇了那个男人两个嘴巴子,说:“她肯定是被你推下去的,根本不是自己跌落的,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你就是为了杀我!”
女人还想继续扇巴掌,但却被警员拦住了。
目暮警官抬头看向五楼,那边的护栏维修的警戒带已经断裂,细长的带子无力的垂落下来,“看样子应该是一场意外了吧。去五楼那家餐厅调查了吗?有目击者吗?”
一个警员走近目暮警官,敬了个礼说:“已经调查过了,服务员记得死者是和这位男士一起用餐的,而且死者的确喝了不少酒,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女子就往外走,男子追过去的时候不小心将放置免费饮料的桶撞到了,饮料撒了一地,所以服务员很有印象。”
“确定就餐女子是死者吗?”目暮警官继续问。
“没错,服务员印象很深,因为她拔红酒瓶塞的时候,不小心将一滴酒溅到衣服上,衣服的材质很好,怕被赔付,所以还送了一份甜品给了死者。”
有村三郎点头,说:“是这样的,当时我以为小百合会生气,但没想到小百合原谅了服务员。”
“不是这样的!”女人大叫,“一定是你杀了她!”
“今日子,我们走吧,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矍铄的浦野太郎拉住女人,准备离开,但手再一次被女人甩开。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认识你,我不是今日子!”
浦野太郎叹了口气,用着怜悯的语气说:“我可怜的今日子啊,果真你吃的那些药影响了你的脑子,爸爸妈妈不怪你,你和我们走吧,不要妨碍警察办案了。”
“等一下,你是看到他将她推下去的吗?”目暮警官问。
女人泄气的说:“我没看到……”
目暮警官转头问身边的警员:“有目击者吗?”
“有,五楼由于在维修,只有那家餐厅营业,但有食客看到坠落发生前,这四个人都出现在维修的护栏旁边。”警员回复。
“那么四个人都知道那个围栏在维修了?”目暮警官摸着下巴说。
“不能这样说,目暮警官。”一位穿着女士西装工作服,脚踩黑色高跟鞋的女士站在目暮警官身后开口道,“其实只要抬头看一眼,谁都知道那里栏杆在维修,人不必过去。”
目暮警官吓了一跳,转身,松了口气说:“妃英理啊,你怎么来这里了?”
警员趴在目暮警官耳边说:“他们就是目击者,看到那四个人和死者出现在五楼栏杆维修处的目击者。”
目暮警官连忙笑着说:“妃英理啊,你家那位呢?”然后左顾右盼。
“目暮警官,你是在找我吗?”一个大背头留着八字小胡子的男人摆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pose,“说是看到,其实我们也仅仅是看到他们走过去而已,并没有看到人是怎么掉下去的,那里有一根支撑柱挡住了视线。”
目暮警官笑意收敛,说:“哦,毛利老弟你在啊。”
目暮警官目光下移,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笑容回到脸上,蹲下身说:“这就是小兰和新一了吧,”突然目暮警官眼睛亮了,“新一,你爸爸呢?”
少年身后带墨镜的女人说话了:“优作啊,他不小心吃坏肚子了,所以暂时不在这里。”
目暮警官起身,眼睛笑成弯月说:“你就是有希子吧,一会儿务必让优作过来啊。”
“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的吧。”有希子抬头看向四楼厕所的方向,心里想:亲爱的有点太慢了吧,一起吃的饭,为什么只有他会吃坏肚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