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瞄了一眼墙上的布帘,打开房门就看到椎名爱理莎站在门口,她身穿浴衣,双颊红扑扑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枕头。
“衣姬,我一个人害怕。”椎名爱理莎对明月眨了眨眼。
明月环顾左右,走廊上没有人,便让椎名爱理莎进了房间,将房门轻轻关上。
椎名爱理莎小心翼翼地说:“我经常和衣姬睡在一起的,所以……”
明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椎名爱理莎迅速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熟悉的宝生衣姬的声音在椎名爱理莎的耳畔响起。
“去我床上休息一下吧,你都发烧了。”
椎名爱理莎看向柔软大床,那里睡两个女生其实没什么问题,但她还是有些犹豫,毕竟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幼驯染——宝生衣姬。
“我们不是经常睡一起吗?”明月笑着说,并拉着椎名爱理莎的手,往床边走去。将椎名爱理莎安置在床上后,又拿了一条湿毛巾搭在椎名爱理莎滚烫的额头上。
“睡一会儿吧。”
椎名爱理莎摇了摇头,“我要照顾你的。”
“你都病了,怎么照顾我呢?早点好起来吧。”明月在床边坐下,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天气真冷啊。
椎名爱理莎眼皮在打架,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困意,缓缓合上了双眼。
突然,敲门声再次响起。
原本即将睡着的椎名爱理莎猛然坐起,看向房门方向,脸上满是紧张。
“我去开门,你好好躺着。”明月起身开门。
门外的工藤新一转头左右看了看,见门被打开,一个闪身迅速钻进房间,笑着低声说:“我猜到你就没休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就过来了。”然而视线却落在明月床上的椎名爱理莎身上,脸上露出略带尴尬的笑容,“我没想到椎名同学会在这里。”
椎名爱理莎作势要起身,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左右晃了一下。
“你是不是发烧了?”工藤新一看向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椎名爱理莎。
明月半月眼看向工藤新一,语气凉凉地说:“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幼驯染?”
工藤新一微微一愣,看着明月往椎名爱理莎身后塞了两个枕头,有些尴尬地用手指挠了挠脸颊,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多少有些奇怪了,开口解释道:“那个,其实我刚从小兰那边过来,因为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不得不过来和你们商量一下。”
“说不定我们现在做的事,已经被那三个人之中的某人发现了端倪。”明月坐在床边,看向工藤新一,问道,“你对毛利同学说了吗?”
工藤新一顺手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下,摇了摇头,眼神不自然地瞟向一边,“虽然小兰她对宝生同学的身体状况十分担忧,但我没和她说。”
毕竟小兰不是那种能保守秘密的人,而且她现在是被尻形少楠邀请过来的,和我们算是竞争关系吧,说太多对小兰也不好。工藤新一在心中这样想着,眼睛瞟向明月,发现明月正一脸探究地看着他。
“虽然我不反对你这样做,但是你这样瞒着你的幼驯染真的好吗?”明月开口询问道,心想若是工藤君你将这事情告诉了毛利兰,之后即将发生什么,我也许就不会通知你了;若是你真的什么都没说,那么这场游戏还能继续进行下去。
一旁的椎名爱理莎看向明月,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我认为幼驯染之间不应该存在什么隐瞒,我和衣姬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可以说。”
工藤新一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事情结束后,我会和小兰好好解释的,她一定会理解我的。”权衡了一下利弊后,工藤新一看向明月抛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妃英理阿姨没见过你,所以她一定不清楚。只是凉宫老师……我们要告诉他吗?”
明月回想起在壁炉前凉宫夜一一直盯着她看,便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看向墙上的布帘,沉默不语。
“我觉得还是告诉凉宫老师好了。”椎名爱理莎小声提议道,“据说凉宫老师经常去医院的,而且还向医生了解过情况,所以……”
明月和工藤新一相视一眼,他们都读懂了椎名爱理莎那句话里隐藏的含义:凉宫夜一知道宝生衣姬的身体情况,所以凉宫夜一可能从一开始就猜到出现在这里的宝生衣姬是假扮的。
“工藤,你觉得呢?”明月将这个问题抛了回去。
工藤新一略微沉思后,低声说:“我觉得先不要告诉凉宫老师,至于理由嘛。”工藤新一咧开嘴,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无论我们说不说,凉宫老师都不会主动揭露真相的,说不定凉宫老师是想调查那两起下毒事件才来这里的。”
明月半月眼看向工藤新一,心中腹诽道:侦探先生,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侦探的。而且凉宫夜一来这里目的真的是拿到母亲的笔记吗?那是怎样的笔记?
还有被提到的盖亚的生命之瓶又是什么?被称之为宝藏的遗产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弄这一场遗产争夺战?
更让明月疑惑的是这座满是机关暗道的别墅,和每个房门门口画着不同植物的门帘。
“暂时先不告诉凉宫老师了。”明月轻声说道,“我倒是对那位新转学过来的蛇喰葵很好奇,你们俩了解他吗?”
然而椎名爱理莎和工藤新一都摇了摇头。
“你的幼驯染都被对方邀请来这个地方了,你什么都不清楚吗?”明月半月眼看向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同样用一双半月眼看向明月,“用这种声音说出这样的话,违和感太强了。”
“是吗?”明月依旧用的是宝生衣姬的声音说话。
椎名爱理莎却在一旁频频点头,似乎很赞同工藤新一的说法。
明月无奈地摊了摊手,看向墙上布帘方向,小声说道:“毕竟隔墙有耳,万一被别人听到了不好。”
“对了,你们的手机有信号吗?”工藤新一一脸严肃。
椎名爱理莎连忙掏出手机查看,“没有信号!我们怎么办?没办法和外界联系了。”
明月没有拿出手机,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想这里应该有座机吧。”
“有,但座机在管家的房间里,这是小兰告诉我的。”
听到这个信息,明月觉得毫不意外,轻轻点了几下头,“还算是一条比较有用的信息。”
工藤新一嘴角抽了抽。
“管家的房间是哪一间?”椎名爱理莎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看上去十分不安。
工藤新一压低声音说道:“管家是枫树叶的房间,尻形少楠是画着楠木的房间,茶夫人的房间门口的布帘上有一朵茶花。我看到女佣走进的是挂着桃花布帘的房间,另外还有几个房间不知道有没有人住……”
话没说完,众人被突然推开的房门吓了一跳。
“你们都在这里啊!新一,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竟然在衣姬这里,你这样会打扰衣姬休息的!”毛利兰径直走到工藤新一身边。
明月瞄了一眼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一言不发,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靠在床头。
椎名爱理莎目光略带不悦地看向来人,毕竟刚才工藤新一似乎有一些重要的信息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小兰,你怎么过来了?”工藤新一脸颊出现一颗豆大的汗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毛利兰有些不解地睁大了双眼,“我当然是来找衣姬的,妈妈煮好了姜汤,让我叫你们下去喝,顺便将脏衣服带过去,伽知子小姐会帮我们洗干净的。”毛利兰脸上露出甜甜的笑,看向“衣姬”轻声询问道,“你身体还好吗?我一直很担心你。”
“谢谢关心,我还好。”明月学着宝生衣姬的样子回复道。
“那样就太好了,原本不是让明月代替你来吗?但我其实一直觉得这种争夺遗产的事情还是本人来比较合适,你说对吧。”毛利兰的笑容很干净很甜美。
工藤新一此时一脸尴尬,斜眼偷偷看向明月,连忙将话题岔开,“既然妃阿姨在楼下等我们,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明月没有回答毛利兰说的,反而对准备下床的椎名爱理莎说:“你都发烧了,就好好的在我这里休息吧。”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们是幼驯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坚定地站在对方身后。”椎名爱理莎露出一个让人放心的微笑,“再说我已经在你这里休息了很长时间,现在感觉好多了,说不定喝了毛利妈妈煮的姜汤很快就好了。”
明月伸手扶上了椎名爱理莎的额头,的确没有之前那么滚烫了,有些无奈地同意了这个执拗的“幼驯染”,毕竟这场戏的帷幕才刚刚拉开,演员可不能误场。
窗外的雪,如柳絮般轻盈飘落,细碎的冰晶闪烁着晶莹的光,编织出一幅洁白的画卷。
几人离开了薰衣草房间,几颗黑色的小珠子落在了厚重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八条细长的腿从小珠子里伸出,迅速地爬向这栋别墅的各个角落。
大厅里有几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面颊泛着红晕的少楠少爷有些恼怒地看向一旁一脸尴尬的蛇喰葵。
毛利兰几人来到大厅的时候,尻形少楠和蛇喰葵不约而同地端起面前的姜汤喝了一口,瞬间脸色巨变,捂着嘴就往厕所跑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惊。
椎名爱理莎有些紧张地靠近明月,明月和新一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却从对方的神色中看出了疑惑。
妃英理又端了几杯姜汤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看着跑远的两人,一脸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看到桌子上的杯子,有些不满地继续说,“姜汤都没喝完,怎么就跑了?如果苦的话,我还拿糖过来了。”
毛利兰看向蛇喰葵已经消失的身影,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地说:“我不知道。”
“来来来,喝姜汤。”妃英理将姜汤递给工藤新一几人。
明月手里也被塞了一杯姜汤,但手里这杯滚烫的姜汤色泽看起来十分奇怪,有点泛蓝,漂浮在姜汤里的姜丝有粗有细,还有一些不明物体悬浮在液体里,这让明月略感不对劲,瞄了一眼身边的毛利兰,只见她咕咚咕咚地喝完了杯中的姜汤,将空杯放在了桌上。
就在明月准备喝下这姜汤的时候,一只颤巍巍的手伸了过来,阻止了明月接下来的动作。
椎名爱理莎放下了空杯,将明月手里的杯子抢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变形,但明月看出椎名爱理莎此时正对她笑。
“我先喝。”说完椎名爱理莎就将属于明月的那杯姜汤尽数灌入了嘴里,一滴都没给明月留,又将空杯放在了桌上,一脸生无可恋地摊在沙发上。
明月认真地盯着椎名爱理莎看,总觉得有些古怪。
一旁的妃英理无奈地开口道:“这孩子想喝的话,我还煮了不少,没必要抢别人的喝。”
“别!别喝!”尻形少楠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高声叫喊道,“衣姬,别喝!”
明月伸手搭在椎名爱理莎的手腕上,转头看向跑来的尻形少楠一脸疑惑。
尻形少楠气喘吁吁地跑到“衣姬”身边,一脸震惊地看着桌上的空杯,神色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我还好。”明月不清楚尻形少楠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地回答了。
此时尻形少楠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缓缓开口道:“我才没有关心你,我只是怕你在遗产争夺战开始前就死了,导致我无法获取遗产罢了。”
“妃阿姨,这姜汤里你放了什么?”工藤新一捧着半杯姜汤,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
赶过来的蛇喰葵一脸好奇地看向这位妃大律师,又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毛利兰,眼里满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