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微微一笑,将封面写着“虚空的宝藏”的手稿放在了茨木季枫面前,“我想你应该看过这个了吧,森太郎先生写完还没出版的小说手稿,也是那本《消失的指挥家》谜题的解答篇。”
“你不应该称呼爸爸为森太郎先生,应该叫他外公。”少楠不厌其烦的指正“衣姬”的错误。
明月看了眼尻形少楠,“我想森太郎先生之所以上一本书取名为《消失的指挥家》也是有用意的,毕竟负责实施项目的人也被称作指挥家,就比如杀人。就像指挥和控制乐队一样,控制那些人互相杀戮。”明月看向观察茨木季枫。
茨木季枫开始认真审视这个年龄不大的女生,在他的印象里,宝生衣姬不过是三小姐淑樱离家出走后,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下的杂种,就应该和他一样,永远被人踩到淤泥里。
蛇喰葵看向“衣姬”,虽然他转学来帝丹国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帮助少楠调查这个外甥女,可是不凑巧衣姬正好由于生病住院了,贸然前往医院探望总归太过于刻意,便只是从旁人得知了一部分关于衣姬的信息。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没想到她的表现竟然如此惊艳。蛇喰葵便不由地将“衣姬”和自己的那几名颇受母亲大人喜爱的姐妹做对比,竟然觉得“衣姬”丝毫不逊色,只是身体虚弱了一些,若是养一养说不定会有所改善。
或者自己可以试着求一求姐姐她们,让她们弄一点药给“衣姬”,毕竟她救了少楠。蛇喰葵看着“衣姬”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思索做成这件事的可行性。
“比如这本手稿里就写了如何用冻住的鱿鱼杀死别墅的女主人,如何用两心壶,双壶胆设计杀死并不喜欢吃甜食的少夫人。”明月好似随意地翻看着手稿。
凉宫夜一推了推眼镜,看向尻形少楠,“所以说森太郎先生是意料到他时候即将发生的一切,所以写下了这本未来之书,而且提示我们只要找到了就可以改变未来的走向。”
工藤新一听闻后,眉头紧锁,“既然森太郎先生都知道了,为什么森太郎先生没有直接和大家说,反而要通过这样的一种方式告诉大家呢?若是早点说了,那么他们就不会死了!”
明月将放在书桌上的手稿合上,看向茨木季枫,“毕竟每个人都各怀鬼胎,说了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若是用宝藏这种事情,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每个参与者都担心自己的安危,也试图转移凶手的注意。”
茨木季枫感受到好几道看向他的视线,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整理了一下一丝不苟的管家西服,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与“衣姬”对视,语气十分轻蔑,“我只知道那个老东西写了这本书,没想到他竟然把这本书当做宝藏。”
少楠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茨木季枫环顾四周,冷笑一声,“呵,还是虚空的宝藏,我看那个老头子的钱,估计都要被茶夫人花光了吧。”茨木季枫看向尻形少楠,“其实我一直在怀疑你是不是那个老东西的儿子,毕竟那么大年龄了,都可以给你妈当爹了。”
尻形少楠呼吸一滞,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慢慢垂下头,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在一片阴影之中。
蛇喰葵担忧地看向少楠,但是却不知道要如何劝导。
尻形少楠想到了自己惨死的妈妈,还有过世的爸爸在录像带里对妈妈说的那些话。
『我不是爸爸的孩子吗?』
这句话不断地在尻形少楠的脑海里回响,他回忆往日的种种试图证明自己是爸爸的孩子,然而脑海中却浮现出自己说出茨木季枫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后,被茨木季枫拖入浴缸并差点淹死。
那种恐怖的窒息感似乎依旧萦绕在尻形少楠的心头,成为了挥之不去的噩梦。
明月瞄了一眼双眼无神的尻形少楠,“人家好歹是尻形家的少爷,而你呢?只不过是尻形家的下人,或者说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
被戳破身份的茨木季枫目光冷峻,一双冰冷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衣姬”。
妃英理的脑海里发出尖锐的爆鸣,她看见茨木季枫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
“没关系,一次杀不死你们,我再杀一次就好了。”茨木季枫拎着刀冲向“衣姬”。
毛利兰双脚落地,想要跑过去,然而脚底碰到地面就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明月将藏在背后的手伸出,一把十字弓出现在众人面前,尖锐的箭尖直指茨木季枫,让他的脚步略微一滞。
就在这时,妃英理准备上前打掉茨木季枫手里的尖刀,却被茨木季枫察觉。
茨木季枫挥刀逼退了妃英理,“你会不会用十字弓啊,要不要我来教……”
咻~
叮!
茨木季枫话未说完,明月就已经射出了十字弓,箭尖直接打到了刀身上,剧烈的撞击,让尖刀脱手。
就在茨木季枫的注意力被“衣姬”吸引时,妃英理上前一个裸绞,制服了茨木季枫。
蛇喰葵迅速翻找出一套结实的麻绳,几人合力将负隅顽抗的茨木季枫绑在了餐椅上。
茨木季枫恶狠狠地看向“衣姬”。
凉宫夜一托腮看着正在往十字弓上安装箭矢的明月,幽暗的目光里带着一丝遗憾,走到明月身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唉,善良的人容易被欺负,像他这样的人就要严惩。”凉宫夜一的声音里充满了蛊惑,清幽的嗓音直达心灵深处。
明月只是垂着眸,继续安装箭矢,沉默不语。
工藤新一将毛利兰扶到椅子上坐好,看着毛利兰脚上逐渐变红的纱布,担忧地蹲下身查看,埋怨道:“都受伤了还不好好坐着,脚现在疼不疼?是不是又痒又疼,想抓又不能抓?”
“新一!”毛利兰嗔怒道,“你就是看我笑话的吧!”
工藤新一微微一愣,“怎么会呐!我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别再受伤了。我知道冻伤的感觉,水疱若是破了,会结痂,那样会更加难受。”
蛇喰葵看了眼依旧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少楠,翻找出新的纱布递给工藤新一,“重新上下药吧,包扎厚一点,至少能保护一下,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窗外的天空漆黑一片,呼啸的北风卷着雪花,模糊了视线,看不到边际,就像深处与外界隔离的里世界。
会有人来救他们吗?
工藤新一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将手机拿出来查看,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时候,手机依旧信号全无。老爸老妈他们会不会着急?他们会找到这里吗?
毛利兰脚上带血的纱布被缓缓解开,脚底的水疱全部破了,脓水将纱布浸湿。
妃英理小心翼翼地给毛利兰上药,消毒的药水略带些许刺激性。
“嘶~”毛利兰倒吸一口冷气。
蛇喰葵站在毛利兰身边,垂头看着那双满是水疱的小脚,“抱歉,是我没照顾好你,让你受伤了。”
妃英理瞄了一眼这位浓眉大眼的男生后,继续给毛利兰上药。
“毕竟你也没想到我会冻伤啊。”毛利兰对蛇喰葵回以微笑。
凉宫夜一捡起茨木季枫掉落在地上的尖刀,走到茨木季枫面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问我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他们对我做了什么?”茨木季枫恶狠狠地盯着在场所有的人。
明月将安好箭矢的十字弓拿在手里,看向茨木季枫,“因为你是私生子,所以就打晕茶夫人,并主动离开厨房,方便桃田伽知子行动对吗?”
茨木季枫一言不发,一双眼睛盯着“衣姬”。
“你是用什么东西打晕茶夫人的?”
“呵。”茨木季枫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你根本找不到,所以才想从我这里知道事情的真相吧。”
明月歪头,“大列巴,用森太郎先生没能吃到的大列巴,毕竟它够硬,也够重。”
妃英理眉毛倒竖,双手叉腰,眼里满是怒火。
椎名爱理莎想到今天晚上吃的烤鱿鱼和大列巴,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一阵又一阵恶心想吐,而且还感到头晕目眩。
明月将椎名爱理莎扶到沙发上坐下,拿了一条毯子,伸手抚上椎名爱理莎的额头,果然又发烧了,看了眼窗外的风雪,缓步走到茨木季枫面前,“你应该是隔着包装打的吧,茶夫人的后脑有血,但大列巴上没有血迹。之后你应该把包装焚烧了,毁灭了证据。”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杀死茶夫人的又不是我,是桃田伽知子。”茨木季枫恶劣地咧开嘴笑了起来,“我看到桃田伽知子将带血鱿鱼烤熟,并放在少楠少爷的面前,而且少楠少爷吃的可是津津有味呐。”
尻形少楠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好似要跌倒,却被蛇喰葵扶住。蛇喰葵想让少楠去沙发上坐着,然而少楠却走到了茨木季枫面前。
“你为什么要帮桃田伽知子杀死我妈妈?为什么?!”少楠愤怒地大吼。
茨木季枫却猖狂大笑,“为什么?因为你们都该死啊!不仅是茶夫人,你也应该去死。我才是尻形家的四少爷,而你不是。你只是茶夫人和野男人生下的杂种,就和宝生衣姬一样。哈哈哈哈……”
“你!”尻形少楠一把揪住茨木季枫的衣领,怒目圆瞪。
茨木季枫笑的更加大声,他非常了解这位少楠少爷,活脱脱是被惯坏的孩子,在强势母亲的阴影下,怯懦地活着。
“怎么?你敢杀我吗?”茨木季枫挑衅道,“或者你敢打我吗?连虫子都不敢打死的你,竟然尝到了自己妈妈的心头血,那味道如何啊?”
尻形少楠握紧拳头,高高举起,却被蛇喰葵抓住了手腕。
“哈哈哈哈!”
啪!
茨木季枫的脸颊红肿了一片。
“我不希望脏了少楠的手,所以就代替他动手了。”蛇喰葵慢条斯理地擦着那只刚打过人的手,并将用过的纸巾丢进了垃圾桶。
把玩着尖刀的凉宫夜一瞄了一眼表情淡漠的蛇喰葵和面露狰狞的少楠,最终视线落在了明月身上。
明月一手拿着十字弓,而那本《空虚的宝藏》被揣进了浴衣里,似乎不打算与别人分享这个宝藏,就像一名置身事外的看客,冷漠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一个私生子对夫人的憎恨看起来也很正常,毕竟你的母亲就是一个失败者。”蛇喰葵讥讽道。
茨木季枫的额头青筋暴起,试图挣脱束缚,“你懂什么!妈妈好不容易熬到那老东西的前一任妻子死亡,原本以为可以风光大嫁,没想到却中了毒,导致身体越来越差。那老东西就抛弃了妈妈,竟娶了一个十九岁的妙龄少女为妻,而我妈妈只能在冰冷冷的医院里死去。”
妃英理捏了捏鼻梁,昨晚就没有休息好的她现在感到非常疲惫。做律师这么几年,她对豪门这种恩怨已经见怪不怪了。将毛利兰的手脚全部包扎好后,起身环顾这栋别墅,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一口气。现在,她还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