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总得到十点吧。”
十点就来不及了。陆析径直向赌场深处走去。
他记得齐筱箫离开的方向和叫走她的声音,以及其中蕴含的语言信息,充足的信息量能够做出准确的【预知】,他能够清晰地从一排紧闭的房门中看到齐筱箫所在的位置。
“停!你干什么啊?”一个人抓住了陆析的手臂,“别乱跑知道不?内间只有金牌能去,你就算是筱箫姐的人,敢坏规矩也吃不了兜着走。”
陆析便调转方向,随便走向一张赌桌。
衬衫被汗浸透的中年人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泛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庄家手中倒扣的盅,面前的筹码所剩无几,他紧紧地攥着一把,双手颤抖。
“压大!”“压小!”“听我的,继续压大!”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起哄。
“信我,压小。”一道冷冽的声音在热烈的气氛中鲜明异常。
中年人抬起眼,看到穿白大褂、扎高马尾的青年平静地注视着他,镜片后的眼睛冰冷异常,却奇迹般地带有令人信服的力量。
“哟,这不是筱箫姐带来的那个小白脸吗?第一天来就当托儿啊?”有人调侃。
陆析重复道:“信我,压小。”
中年人看看陆析,又看看面不改色的庄家,闭上眼咬牙道:“我压小!”
盅被揭开,短暂的凝滞后爆发出惊呼和口哨声:“还真压小啊!”
庄家沉着脸,抓起一把筹码扔向中年人,再次盖上了盅。
骰子声又响,陆析侧耳静听,待庄家手停,对中年人说:“这把压大。”
之后一个小时,陆析说压什么,中年人就压什么,面前的筹码堆成一座小山,桌子一震,就从上面掉下山石来。
庄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右手伸到桌下;陆析也将手插入口袋,握住手枪。
“欸,陆小哥,你咋还玩上了?”齐筱箫鲜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亮粉色的头发像一团红云似的飞了过来,“老大腾出空来了,在二楼等着见你。”
女孩说完,将脚踏到凳子上,手拍了拍陆析,又指了一圈周围的人:“你们都放客气些哈,这位,老大的贵客,你们得罪不起。”
年轻的男孩女孩们低头应是,年老一点的男人女人则笑呵呵地打起了圆场。
齐筱箫拉着陆析快速钻进人群寥落的休息区,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大喘了口气:“陆小哥,你差点闯祸了知道不?老大以为你是我带来砸他场子的。”
陆析说:“齐筱箫,现在立刻去接一下林顿,小艾会在车载系统上标出他的位置。我怀疑情况有变,如果他被注意到,可能会提前暴露我们的存在。”
“行。我尽量以最快速度接上他。”齐筱箫的脸色严肃起来,“话说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别再管那些破炸弹了?”
“暂时不需要,暴露的概率低于百分之五十,因噎废食得不偿失。”
“懂了。那我先走了,你上楼后别忘了跟我老大说一声。”齐筱箫风风火火地走出赌场,坐上那辆黑色红旗。
陆析看了眼手中的平板。
在他帮中年人赌博的时候,小艾早已记录下林顿在各个地点布设的炸弹的编号。
接下来,他随时都可以通过小艾远程控制,引爆其中的任意一枚。
有一枚炸弹正沿着地铁线路在城市中循环移动,就像血管中的微型机器人标记肿瘤细胞的位置。
根据计算,在林顿到达蓝鲸医科大学时,那辆载有炸弹的地铁正好会行至林顿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