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牛闻言,不由失声惊呼,说:“卧槽!你怎么还在这里混,不是应该去给汉王当大将军了么!”
这家伙有点历史知识,但是不多。
韩信是鸿门宴之后,刘邦被封往汉中,成为汉王的那个阶段,才投靠到刘邦麾下的。
但不管怎么说,“兵仙”韩信之名,钱小牛岂能不知。
甚至多少次,他都幻想过,自己也能像韩信一样,带领千军万马,席卷天下而无一敌手。
所以当韩信报出大名的时候,着实是把钱小牛震惊到了,所以才不由自主的说出了那句话。
现在的韩信,还在项羽手下担任持戟郎中,也就是在项羽帐前守门的警卫。
刚才,他恰巧要去如厕,却发现钱小牛鬼鬼祟祟的在大帐附近转悠,这不是正好专业对口了么,于是便悄悄的跟在了钱小牛身后。
而此时此刻,钱小牛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韩信有些蒙圈。
他万分困惑,说:“什么汉王?什么大将军?你认识我?”
钱小牛自知失言,不过眼珠一转,却是计上心来。
他双手往后一背,干咳几声,说:“这个嘛,告诉你也无妨,我本是钟南山中隐居的卧龙真人,这次虞姬特意请我下山,是想请我替项将军占卜吉凶。”
韩信看着钱小牛,只觉得这小子流里流气的,哪有半点世外高人的样子,说他是来给项羽占卜的,打死韩信也不信。
别忘了,韩信可是用兵如神奇计百出的兵仙,岂是那么容易忽悠的。
“呵,你在怀疑我是不是?”钱小牛依旧信心十足,一副我完全看透你了的样子,说:“如果不信,我讲两个故事给你听听,如何?”
韩信不动声色,说:“你倒是说来听听。”
钱小牛摇头晃脑,说:“我要讲的第一个故事,是漂母赠饭。我要讲的第二个故事,是胯下之辱。”
韩信闻言,脸色剧变!
这两件事,全都发生在韩信最为落魄的时候,很不光彩,他当然不会大肆宣扬,除了当事者几乎无人知晓。
当然,后来韩信拜将封侯,再把这些事拿出来大张旗鼓的宣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眼前这个素昧平生之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些,难道他真是一位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世外高人?
钱小牛单看韩信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经被自己镇住了。
他一边装模作样的端详着韩信的面相,一边继续说:“从面相上看,你有拜将封侯之命,只可惜你所托非人,难以一展胸中抱负。”
这一句话,又说到韩信的心坎儿里了。
他胸怀百万之兵,心有鸿鹄之志,却只在项羽这里得到了一个小小郎中的职位,多次建言也被项羽忽视,正是郁郁不得志的时候。
韩信再怎么厉害,也承受不了这种上帝视角下的降维打击,当下对钱小牛就多信了几分,语气也不由恭敬起来。
“您已经看出我的窘境,可否出手相助呢?”
“你要我怎么帮你?”
“既然您深得夫人信任,想必在项将军那里讲话也会很有份量,可否请您有机会的时候,在项将军面前替在下美言几句。”
钱小牛摇了摇头,说:“你没听懂我说的,所托非人,懂么?”
韩信悚然惊醒,说:“您的意思是,让我离开这里,另投……汉王?可是诸侯之中,似乎并没有汉王。”
“哦,还没有汉王?那有西楚霸王么?”
“也未曾听闻!”
就在此时,门帘一挑,负责传话的婢女急匆匆走了出来,说:“这位钱将军,夫人有请。”
钱小牛原本就是为了应付韩信,才在这里跟他磨牙。
一听可以进去了,哪还有心思继续聊下去,迈步就往里面走。
韩信急了,急忙开口,说:“先生留步,还望继续指点迷津。”
钱小牛不耐烦的说:“我现在没空,你只要记住,西楚霸王会有的,汉王也会有的,而你的归宿在汉不在楚。”
说罢,他一转身就进了大帐。
只留韩信一个人站在原地,嘴里痴痴念着:“在汉不在楚,在汉不在楚……”
正中间的帐篷里,日天弓就摆在案几之上,项羽一手搂着虞姬,一手端起铜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虞姬殷勤的再次将酒斟满,说:“将军,祝你早入咸阳,再喝一杯。”
“唉~这么喝不过瘾!”
项羽直接把虞姬怀中的酒坛抢了过来,一仰脖,将坛中酒喝的一滴不剩。
然后他顺势将酒坛放在案几上,双手抱着酒坛,强撑着软绵绵的身子,醉意迷离。
“夫人,天下已经无人是我的对手,等我进了咸阳就自立为王,到时候你就是我的王妃。”
说罢,头一歪,枕在坛口上,彻底醉了过去。
恰在此时,钱小牛探头探脑的从后面走了进来,正好看见眼前一幕,他试探着轻声呼唤,说:“夫人~?”
虞姬横了他一眼,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一旁的日天弓。
钱小牛心领神会,蹑手蹑脚的走到项羽身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