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公子,谢大小姐。”
兄妹二人笑着扬鞭,策动身下骏马一路疾驰,不多时便来到了长庆楼。
他们同时勒住缰绳,骏马猛地抬起前蹄,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引起周围人的侧目。
崔颢正在二楼看戏喝茶,听到楼下的嘶鸣声,侧头望向窗外。
他身后的李管家还在喋喋不休:“我的三爷,您都跟陛下复完命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府吧!”
崔颢盯着楼下一袭红衣、娇艳动人的女子,笑着问道:“我怎么看楼下的姑娘那么眼熟呢?”
李管家满脸的褶子都皱成一团,“三爷,您别管什么姑不姑娘了,太夫人如今正病着,心里就惦记您,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崔颢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笑容不变地继续问道:“我娘是真病了吗?”
李管家:“额......”
“我娘心志坚定、身体硬朗,别说是少卿那点风流韵事,就算是我爹的风流韵事也气不倒她。我猜啊,八成是少卿把事做的太难看,沈家不能得罪,但小阿昭又是要过门的孙媳妇,这事惩治轻了没法跟沈家交代,惩治重了又怕以后拿捏不了新妇,所以娘就索性装病,让沈家别追究的太过。”
太夫人的心思一下子都被崔颢点破,李管家只能嘿嘿尬笑两声。
“你看看下面,是不是小阿昭?”
李管家侧头看向楼下,沈昭将缰绳交给茶楼的小二,正转头与沈成安笑着说话。
“确实是沈小姐,但沈小姐往日都是坐轿子出门,衣裙也以素雅为主,今日怎么格外不同?”
崔颢嘴角微微上扬,“大概是我那读书读傻了的大侄子彻底把人伤透了,人家姑娘幡然醒悟,终于打算做回自己。少卿心高气傲,不懂得珍惜,以后有他受的。”
李管家很无语,那可是您亲侄子,这样说好嘛?
崔颢侧过身子,朝楼下喊道:“成安,小阿昭,我定了厢房,你们要不要上来啊?”
“三爷!”李管家立刻出声制止:“下面说书的正在讲大少爷英雄救美的事,可不敢让沈小姐听啊!”
自家三爷被陛下宣回京,说什么也不回府,偏在茶馆听大少爷的风流史,把他急的是团团转。
崔颢作为崔家唯一的武将,常年在北疆领兵打仗,通常年余才能回家一次。
他不愿意立刻回府,是因为自家母亲实在过于慈母心肠,府里现在又都是女眷,有说不完的家长里短和婚嫁诸事,每次都把他讲的昏昏欲睡。
太夫人本就偏疼幼子,又常年见不到,但凡他回府就要从头到脚研究个遍,恨不得五脏六腑都要扒开来看,以确保他安然无恙。
此次他被调回京,是因为北疆初定,陛下有意让他接管兵部的武选司,掌管“除授”,也就是选用武官。
武选司既手握实权又是个肥差,是多少人都眼红不来的好差事。能得此官位,说明陛下对崔家圣眷正浓,也是对崔颢的器重。
崔颢打算先在城中了解一下新鲜事,等大哥下朝再同他一道回府,也好让大哥随时把他从一众女眷的盘问中解救出来。
这是兄弟俩惯用的伎俩。
没想到他刚出宫门就被李管家堵住,恨不得将他绑回去,立刻给太夫人看。
崔颢摆脱不了李管家,只能带上他一起去茶楼听书,恰好城中最新鲜的事又是崔少卿的情事,于是他就兴致勃勃地听了下去。
更巧的是,他居然还遇到了侄子风流债的苦主,也是他自小看到大的姑娘,沈昭。
不怕事大的崔三爷就起了坏心思,打算邀她一起听书,顺便了解一下她对这事的看法。
李管家如今毁的肠子都青了,太夫人让他去接三爷,他就该说自己头疼脑热拉肚子,死活都不能应下!
这主就是匹脱缰的野马,谁能控制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