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牢门的时候,独孤焕脸色很差,感觉整个人困惑更多了。
时不待早已在门外守候着了。
“我与二哥的谈话,你听到了?”
独孤焕突然问时不待。
时不待淡然一笑,说道:“听到一些,深受感动!”
独孤焕幽幽抬起头说道:“兄弟,有今生无来世,本该珍惜眼前的,可是天意弄人,太多的身不由己。”
在如此由衷感慨之后,独孤焕突然意识到是不是自己做错事情了,然后脸色一变,立马问道时不待。
“你还听到了什么?”
时不待正言道:“不瞒侯爷,你们兄弟间谈话自是光明正大,中间很长一段时间我是离得远远的,我不宜旁听,我只听到两兄弟之间的道别!”
独孤焕一挥袖,便大步往外走去。
时不待跟在后面,突然小窗口上的柴宽那张脸朝着路过的时不待喊道:“时领,一定要把我的话带给她,一定……”
独孤焕侧身一看,看到了柴宽,奇怪地问时不待,说道:“带话?带什么话?带给谁?”
时不待应道:“当然是带给他的心上人苏流漓苏小姐啦,最后的情话,做一件功德好事!”
说到这里,旁边那些狱卒都偷偷地在笑了。
“世风日下,铁律司不是最冰冷的地方吗?现在的你们这些当值的小丁都可以随便发笑吗?”
独孤焕心情本来就不好,此时也找到了发火的出口,狠狠甩了一句,便拂袖快步离去。
深秋透寒,虽有阳光,但是这枭城乃山城布局,也照不出温暖的感觉,反而显得更加的冷。
袁缺他们在鸿鹄门的后院闲坐,看着院子里的草木呈黄,有些庭院的树枝都光秃秃没有了叶子。
“有消息了,好消息,袁兄弟!”
楚怀忠突然跑着进来,手上还拿着点东西。
贺莽马上迎了上来,杨紫梦本来一直定定地看着袁缺,在那里欣赏不够,可是被楚怀忠的匆匆到来打破了自己的小世界。
木凌风马上倒了茶给楚怀忠。
“风老板那边传来消息了!”
楚怀忠接过茶,忙把手中的一折叠糙纸递给袁缺。
袁缺展开糙纸,杨紫梦他们也拢了上来一起看。
只见上面是一幅粗笔图形,一看便是房屋建筑的构造图,而且有很多的点上都标注着粗笔的小人图形,而且有些地方还写了“疑”字。
大家都有些看不明白,但是他们都知道这画的是铁律司建筑点线面的结构图,尤其是标注了大牢的地方用大红圈特定划了一个大圈,尤其引人注目。
“这个老时,还真是个大老粗,这画的都是啥东西啊,若不是我们对铁律司熟悉,这歪歪扭扭的还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也难为他了,舞大狼牙棒的人,动起笔来可不是那么回事,照我的话,或许画得比他还要难看。”
贺莽说到这里,不禁自己都笑了起来。
“对了,楚大哥,时大哥还有什么话传过来吗?”
袁缺赶忙问到刚喝下一口茶的楚怀忠。
楚怀忠说道:“风花老板说,时统领的原话是这样子的:标注有人形的地方便是看守的点,而那些表有‘疑’字的便是他设想有另一帮人马的埋伏线,说唤作‘暗羽卫’,是一般极为神出鬼没而厉害的暗下潜兵,而上面表示有一个猴子的图形袁兄弟你是知道的。”
“没啦?”
贺莽看着楚怀忠不说话了。
“没啦!”
楚怀忠干脆得很。
“这老时可能是在极为紧张的条件下放出的这一消息,也不容易,所以一切显得很仓促,但是……”
未等贺莽揣测说完,袁缺便笑着说道:“贺大哥,我大概明白了,你就不说时大哥了,他已经做得够好了,而且这么短时间,便有了消息,还真是难为他了。”
袁缺又转而说道:“真想不到,暗羽卫也进铁律司了布防了,这定然是夫人的安排,难道她真的预想着会有人去劫狱?”
“哎,袁缺,你看在这旁边还有歪歪曲曲的山形,还有四个字:照常送食!”
杨紫梦说出来的时候,这一下大家大概都明白了,脸上都不禁泛起了笑意。
“想不到时兄还真是可爱,一个魁梧大汉,能做出这等细腻之事出来,有意思!”
木凌风不禁夸上两句。
袁缺笑着说道:“看来后山之门也恢复正常了,而且为山中之人送食还是照常,如此以来我们得马上进入行动了。”
“袁兄弟,虽然我们都知道你要老时踩这些点,但是我们还是没有完全明白,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当然要去见伯侯爷这是必然的,可是独孤炼关押之处,你为何还要老时去弄呢?难不成你还真想劫狱救他?”
“是救他,而且一定要救他的动静闹得越大越好,但最终定然是救不了他的!”
袁缺说到这里,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他们所有人都一脸懵懂,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袁缺也没有再解释,就转移话题问楚怀忠。
“楚大哥,今日你去雪月楼啦?”
楚怀忠点了头,说道:“我刚要跟你们说这事情呢?今日西鹫侯爷暗派人来叫我去雪月楼暗地里见了一面。”
“他这么着急找你定然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可能只有叙旧吧?”
贺莽补充道。
楚怀忠说道:“是这样子的,看西鹫侯心情不是很好,而且显得整个人都有些焦虑,他叫我利用我们的江湖关系能不能帮他收罗一下从外城过枭城来的人,而且还叫我在其它城的分堂兄弟们帮打听其他王城的王宫动向,我本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怕言多必失,只是应诺下来,我想此间定然非同小可,要不然他不会那么的焦虑。”
袁缺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说道:“看来枭城之乱已不止于内,看来外城伺机渗透与兴兵才是最大的威胁,我想独孤焕或许才担扰操心这事。”
“啊,要开战啦?!”
贺莽一惊呼,然后笑着说道:“这样不好吗?这真是天助我们啊,开战便大乱,这一乱袁兄弟的大仇那不是顺应而报了。”
大家觉得贺莽说得对,都表示赞同。
可是袁缺却站了起来,脸上很沉重,略有所思。
一会儿后,他说道:“若我真是伯侯的儿子,那么枭城我定然是要拼尽全力去保的!”
这时候大家才幡然大悟,而贺莽顿觉言失不好意思了。
“袁兄弟说得在理,若真是如此,枭城本也是袁兄弟的家族之业,怎么能任由他人瓜分,况且袁兄弟恩怨分明,关起门的内仇他自有他的解决办法,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