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苏流漓哭得稀里哗啦,仇恨地看着独孤熔,怒吼道:“你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生,煜哥哥对你那么兄弟之亲,为了你什么都肯做,可是你却泯灭人性,故意将其往死路上诱骗,禽兽不如,禽兽不如……”
声声撕耳,字字泣血。
所有人都安静了,死一般的寂静,谁也不敢出声。
独孤熔低下头,看着手中枭主令,摇了摇头,笑了笑,自言道:“是啊,泯灭人性,王权自古哪有人性可言,成王败寇物竞天择,哪位王者背后不是几世的骂名,父王亦然,父王的父王亦然……如今一切权在手,反而觉得这一切也就那般,反而没有半点兴奋,或许苏流漓你说得很对,说得对!”
独孤熔扫视了所有的人,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带着惧怕,这种怕可以看作是臣服,也可以说是因为害怕若是违逆而下场很惨,毕竟大家都知道大势,往下这北隼侯将是枭城的主人,这已成了定局。
“不过,夫人,有一点枭城的确要感谢你,尽管你把一切气最后撒在父王身上,让其成为一个活死人一个傀儡王,背后操纵着枭城的王权,而且你不论在城邦之类所作所为,还是在城外培植一切势力,皆是为了壮大我枭城之盛威,枭城这么些年来的确繁盛强大,而外部你联动江湖奇门术士及邪派组织,研究奇药,尤其是‘活死咒’,虽然尚未大获成功而被袁缺中途捣毁了,可也有了一定的作用,你在天下九城之中所布下的毒网已经开始发酵了,各城邦的朝堂重臣很多人已中了毒,而且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成为了活死人,从他城的核心瓦解,到那时候,我枭城便可无敌于天下,直捣九城而一统天下!”
独孤熔说到这里,眼神中流露出了对绮萱夫人的感佩。
“实不相瞒,你的计划行动,我在背地里也在推波助澜,毕竟这是关乎我大枭城一统天下之事,当是目标一致,感谢你所做的,而幸而让本侯得了最后的好处,这便是枭城之福本侯之幸!”
旁边的大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所听到的,没想到,这背后暗藏之事竟如此惊心动魄,而独孤熔所说的或许还只是冰山一角罢了,还有太多的事情他都一言带过或者干脆没有说,毕竟也没有必要让大家都听到,只是他说到兴头之上,只是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心愿罢了。
“很好,果然够手段,或许枭城在你手中会更威震四方,这一切可以放心,最遗憾的是我不能为我煜儿报仇手刃了你……哼哼……”绮萱夫人冷着苦笑,僵硬地麻木说道:“自古王权血泪洗,你手上所染的血也是够多了,两位兄长皆死在你的手上,较之你父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绮萱夫人突然跳起来,看来她想做最后的死亡一搏,可是身子刚腾起来,独孤熔右手食指与中指并起,陡然指向她,只听得“嗖”一声,绮萱夫人应声栽了下去,全身僵硬地滚倒在上。
这一次再次让大家震惊住了,独孤熔这一手法,隔这么远运用指劲发出的力量,竟然将绮萱夫人的关键穴道击中封住,竟然让其僵硬坠地,这隔空之手法,真有若神仙之术,谁也不曾见过,连想都不敢想。
独孤熔如此惊世骇俗之神功,谁还敢有抵抗之心啊。
苏流漓将绮萱夫人扶起来坐靠在自己身上,泪水一直流着,然后狠狠看向独孤熔的时候冷冷地道:“独孤熔,你到底想怎么样?干脆给我们来个痛快,如此折辱于人,你还真是个畜生禽兽!”
苏流漓骂得直言,毫无惧色,眼中溢血般仇恨地看着独孤熔。
独孤熔并指一挥,苏流漓顿时僵住了,此刻她也被独孤熔的隔空手法控制住了。
“粗鄙丫头,出言不逊,不撕烂你的嘴算本侯仁心!”
绮萱夫人与苏流漓僵硬地互靠在一起,全身除了眼睛能动,其它部位全部被封住了。
“总算清静了,这样多好啊!”
独孤焕双手一摊,然后面前所有人扫视,然后慢慢把步子移向铁恨与梁启阁及洪攀面前。
“铁大人,梁大人,洪将军,眼下你们三位可是我枭城的顶梁之臣,今日这情形大概你们也该明天该怎么做了吧,我独孤家的王权,怎么旁落他人之手,尤其是铁大人与梁大人在为我父王登位之时可是举重之辅,所以我想你们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父王的江山拱手于他人手中,更何况一介女流。”
三个互递眼色,似乎此刻也别无他法,毕竟做臣子都是如此,王权之人,不论谁坐上这王位,为个人私利也好,明哲保身也罢,总要附炎趋势,说白了,他们谁做王,能保住自己的高职高权或者荣华富贵,不也是一样做事。
此时三人未曾表态,可是突然群众竟然齐刷刷跪了下去,然后群口而相言:“恭请侯爷承袭王祚!”
而跟着独孤熔的那帮人,见所有大人都如此趋附,必然也跟着跪了下去,所有人都跟着那些大人口中叫着:“恭请侯爷承袭王祚…………”
众声齐口,连绵不绝于耳。
“三位顶梁大人是何表示,看来本侯乃众望所归了!”
独孤熔此话当然带着威胁之意。
此时,梁启阁第一个也跪了下去,然后用手扯着洪攀的衣角,叫他也跟着跪下去,洪攀半推半就也跪下。
“铁大人,意下如何?众人所望,唯有铁大人铁骨铮铮如此傲立,难不成心中是反逆之心?”
独孤熔表面看起来和颜悦色,实则已显示出不耐烦了。
“侯爷,我自是知道今日大势已定,但是正如侯爷方才所言,我当初协辅大王登王称位,这么多年来也得大王不弃而委以重职重任,正因为思虑我枭城之大局,所以我不得斗胆向侯爷问清楚一些问题,否则就算是死,也是心有不甘!”
独孤焕脸色缓了下来,看着铁恨,说道:“铁大人,请说!”
“侯爷既知道大王为何毒所制,为何不救危于大王?”
铁恨直问道。
“父王因煜侯爷之死,确是沉郁成疾已久,且当时夫人在与本侯外公……鬼医之约时,已说得很清楚,此疾由心入精,已难恢复,况且这一过程中,保不齐夫人会对父王施予了其它的药力相缚,所以就算解除了父王所中的或许是‘活死咒’之毒,但恐怕也是难以复原,列何况那样的境况,醒来或者比沉睡更痛苦,作为其子,实是不忍心再看其承受那样痛苦的煎熬,还不如让其安静如熟睡般安然,铁大人,可明白本侯之心?”
独孤焕这样的回答,可谓是无泄可击,就算他心中不是这样想的,可是从一个儿子对父亲的关爱与孝顺而已,他似乎不得不这么做,而作为外人及臣子,又能多说什么呢?
铁恨深沉地点了点头,似有明白之意。
“如果侯爷执掌枭城,是否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
铁恨此话一出,独孤熔毫不假思索,直接答道:“势在必得,本侯要让天下其他八城臣服,可以设置藩域辖治,总统属于大枭天下!且不出多日,将会传来天下其他八城大乱的好消息,到时候不仅眼下众围枭城之危势罢偃,更是我枭城铁甲凯踏之时,且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铁恨再次深沉点了点头,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侯爷对夫人作何打算?”
铁恨这一次关心到了绮萱夫人身上,毕竟主仆一场这么多年,铁恨对绮萱夫人还是心存敬佩的。
“此问题本侯想铁大人必然会问起,那不如这样,一切处置由铁大人安排如何,本侯就把这个权力赐予你铁大人,一切由你裁夺!”
独孤熔竟然此时把问题抛给了铁恨,铁恨此时脸色大变,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侯爷言重了,此事为臣者不敢僭越造次,我只是想为夫人求个情,望侯爷能够看在枭城大局份上对其网开一面……”
铁恨此时已抱拳低头向独孤熔行礼了,有些惶恐。
“若是本侯定是要将其致于死地呢?”
独孤熔笑了一下,这一笑极为不可测,再次把问题丢给铁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