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冷哼一声,策马扬鞭,队伍瞬间没入了晨雾之中,只留下一串渐渐消失的马蹄声。萧何伫立在关头,望着那片渐亮的天际,手指按在刀柄上,轻轻一叩,铿然作响。
他心中明白,这一局,不论是平城还是雁门,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平城
朱厌率领轻骑冒着夜风,悄然向平城靠近。他的手指紧紧握着缰绳,掌心已经沁满了冷汗。朱厌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之境,但带兵突袭、救援孤城,这却是头一遭。荒草随风而动,远方拓兰人的营火如群星闪烁,伴随着低沉的号角声隐隐传来,令人胸口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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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咽了口唾沫,目光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山谷出口,一旁的副骑声音掩不住一点发紧:“朱大人,前路太静了,是不是……”话未说完,山谷两侧突然爆出大片火光,拓兰人蓄势待发的伏兵从山石后跃出,伴随着长矛与箭矢如雨而至。
“果然有埋伏!”朱厌猛地一勒马缰,身形伏低,躲过一支擦过头顶的羽箭。他眼中寒光一闪,反曲刀在黑雾中出鞘,一刀斩断迎面飞来的长矛。身后,轻骑的队伍瞬间散乱,惨叫与马嘶声此起彼伏。“别慌!散开突围!”朱厌大喝,声音带着一丝抖动,他用尽全力稳住了嗓音,但内心已经开始焦躁。他以为自己能快速穿过拓兰人的防线,哪里料到对方早有防备。
朱厌策马冲锋,反曲刀连挥,连续斩倒数人,带着仅存的数名骑兵一路向前冲去。每一道刀光划过,鲜血飞溅,拓兰士兵仿佛无穷无尽般围拢过来。朱厌咬紧牙关,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知道,一旦停下,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冲过山谷后,前方出现了平城那破旧的城门。
城头的守军看见朱厌似乎犹豫了一下,终于在看清军旗之后缓缓打开了沉重的木门。
身后的骑兵队伍已经所剩无几,平城的气息令人窒息。破败的城墙下堆满了倒下的士卒,瘦骨嶙峋的战马挤在一角,连嘶鸣声都显得虚弱。朱厌下了马,脚步沉重地迈向中军帐。他刚进门,迎面便是一阵冷风般的目光。一个满脸胡须、身披破损甲胄的将领缓缓起身,正是范昭。
范昭的脸色阴沉,声音嘶哑:“你是什么人?萧何就派了个无名小卒来救老子!”
朱厌愣了一下,阴恻恻地笑了一声:“酒囊饭袋,来救你已是极好,你还想如何?陛下亲自迎你回去?”范昭一听,脸上的愤怒瞬间如火山爆发:“萧何呢?他人呢?你一个无名小卒,他就让你来送死?他什么意思?主力在哪?!”
朱厌抬头看了看范昭,见他面色惨白,嘴唇干裂,显然是长期受伤未愈,又因断粮而虚弱。他按下心中的火气,冷冷说道:“师兄命我先来平城救你这老狗,我可不是什么军武出身,再废话,我拿你的狗头祭旗!”
“清雾山的!”范昭冷笑一声,“我早该猜到!萧何果然奸诈,平城死守五日,他不带主力来救援,倒是送来一个刺头儿耍嘴皮子!”他的声音越说越大,连身后的副将都皱起了眉头,似乎不忍再听。
朱厌冷冷盯着范昭,心里却止不住地有些发虚。他确实是初次参与这种大局的厮杀,也明白自己经验不足,但被这样公然斥责,仍让他怒火上涌。他正要回嘴,突然,外面的传令兵跑了进来,跪倒在地:“将军,探子来报,拓兰人在营地举行祭祀,大祭司亲自主持,士气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