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低喝一声,黑雾骤然凝聚成一柄巨大的长戟,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当头砸下。
祭司拼尽全力抵挡,但骨杖被黑雾长戟生生斩断,刹那间,他的胸口被刺穿。鲜血狂喷,他的目光满是震惊与不甘,喉间发出微弱的咆哮:“你……究竟做了什么?”
朱厌低头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动。他将长戟抽回,冷冷道:“你不需要知道。”
祭司的身躯无力地倒下,黑雾缓缓散去,露出被毁得支离破碎的祭坛。朱厌站在血泊中,手中的武器已然消散,但他的目光却如深潭般平静无波。
找个时间一定要向萧何问问,血不染衣应该如何修炼。
夜风呜咽,匈奴营地的篝火映红半边天,却掩不住那潜伏于暗处的杀意。
一声轰鸣。
拓兰士卒看着祭司的尸体,眼中狂热的信仰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迷茫与恐惧。黑暗之中传来几声尖叫,一些人甚至已转身奔逃。他们素来以祭司为神灵化身,祭司一死,仿佛天地崩塌。朱厌的黑影早已消失,但弥散的雾气却像毒蛇般缠绕在营地每一个角落,吞噬着他们最后的斗志。
与此同时,平城中原本死寂的城墙突然间火光乍起,喊杀声震动云霄。范昭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拼死的狠劲:“弟兄们,城外已有援兵,杀出去!”虚弱的士卒一个接一个扶着破败的长枪站起,眼中再无绝望,只有死战的决心。他们不是在为胜利而战,而是为最后的求生。
枯木将死还逢春,断弓欲折亦破弦。
数百平城士卒涌向城门,佯攻的旌旗迎风展开。他们的冲锋犹如残烛回光,不够璀璨,却足够刺眼。拓兰军营顿时陷入更大的混乱,厮杀声夹杂着绝望的怒吼。冒顿单于在中军帐内勃然大怒,铁甲尚未披全,便拔刀直奔祭坛。他一眼便看出了事情的关键,立刻挥手道:“调一千精骑平乱,速速围住祭坛!绝不能让混乱蔓延!”
这一调动,正中了萧何的计策。
平城的压力如潮水般退却,围城的兵力出现了缺口,守军得以喘息。范昭站在城墙上,满目鲜血与残躯,但他一眼便看出了转机。他对传令兵一挥手:“撤!”接着回头看向身边的副将,声音低沉:“让朱厌他们回来——若还有命的话。”
夜色茫茫,北风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