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带着孩子立在她门外:“嫂子,你看我给你带谁回来了?”
张谦张大着眼睛笑呵呵地望着即将要关门的女人。
“张郎中,有啥事啊?郎中都是非请勿来的,你却整日在我家门前晃动。”
当地人很忌讳不吉利的事情,例如郎中要是没事窜进没有生病人家,人家就认为可能会给他家里带来灾难或者疾病,有句话叫做“郎中走一走,病痛自然有。郎中留一留,全家都发愁!”
“我现在已经没做郎中好多年了,今日给你带来一个亲人,是给你送福来着。”张谦将宋湉推在面前。说话的女子叫唐碧玉,他是宋翔英的妻子,她一眼看见穿着破烂一脸污秽的小伙子,吓得不轻,说话口齿不利索,差不多要躲进门的后面去了:“这这这…是谁啊?你张郎中尽做缺良心的事情,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给我带个什么鬼神菩萨,别别别吓我了,赶快一边凉快去。”说罢将门户砰地一声关上。张谦将宋湉安放在门前石头上坐下,略整理他破乱的衣服,用手梳理他蓬松的头发。这时候一个四十多快五十岁的男子从房里走了出来,来人正是宋翔英。张谦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宋翔英胳膊,道:“你看看,这是谁?”
宋翔英吃惊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觉得有些面熟又有些陌生。
“是你家侄儿回来了,你弟弟宋翔升的儿子宋湉回来了!”
宋翔英站在门槛边愣了半天问道:“可别诓我,我侄儿死了快九年了,哪来的侄儿?”
“那年你侄儿被人贩子拐卖走了,他没有死,你还报官了,当年官府都下了通文,难道你忘记了吗?你不信拿灯来照一照,看是不是你家弟弟宋翔升的儿子。”说着就扯住宋翔英的袖子。
宋翔英见张谦说得有鼻子有眼,挣脱张谦的手果然回家拿来一盏橘红灯笼往蓬头垢面的少年细细地照了一遍,从头照到脚尖,又低头细细地看了脖颈,吓得他差点将手里的灯光仍在地上。
“湉儿,果真是你?你没死?你还活着?”
这一连串的问话确实让刘松衔莫不着头脑,但仔细想一想确实也是,外出八年余没有回家,当年的模样大有改变,加之自己这般狼狈不堪,换做别人也认不出来。
“伯伯,我没死,我回来了!不信你摸摸我的手!”
刘松衔心想有个地方安居下来自然比在外面流浪要好,他们说我是宋湉我就是宋湉,他们说我是狗儿猫儿也行,只要有个家就好。
听到刘松衔的回答那中年男子摸着宋湉的手老泪纵横,然后一把抱住宋湉哭得天昏地暗:“伯伯找你好苦啊!”
那个女人又从房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锅铲,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妇人指着宋翔英鼻子骂道:“你哭丧啊?老娘还没死呢!”
宋翔英用袖子擦拭眼泪道:“你看张谦把我家侄儿找回来了!”
那妇人也不接她男人的话,指着转身要离去的张谦道:“慢着,张郎中这个蓬头野鬼是不是你在松树坪找回来的?还说是我家侄儿,你这不成心害我吗?”
张谦回头愣了一下道:“今天官府都来验明正身他确实是你家宋湉,不信你看看他的胎记,你若再不信就让衙门仵作来滴血认亲如何?”
张谦几句话说得毫无反驳的余地,如果真的让官府来验证他的身份,只怕这房舍田产岂不…,想到这里啦妇人大声哭泣道:“我可怜的湉儿啊,你怎么找回家来了!我心心念念要去把你找回来,可你这不中用的伯伯就是没寻着你下落,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如何向你九泉之下地父母招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