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一边喝着茶一边与宋翔英拉着家常。沈家福的正妻、妾都一一露面,正妻姓钱也是大家闺秀出来的。妾姓龙,人称小龙女。贾母问钱夫人道:“丫鬟小子的月前放过了不曾?”钱夫人道:“已经发放了!”
沈母道:“宋家小子也怪可怜的,如今父母都不在了,也没有一个好去处,不妨就在后院找个房子打扫干净让他去歇息,陪着桓儿读书也好。再给他做两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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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夫人道:“做衣房布料库房里也缺货了,前些日子想给您老做一间秋天披风,在库房找了半日也没有找到,后来还是你赏给春香丫头的一件绸缎拿出来裁剪一半。”
“男式的布料没有也罢,赶明日让人去布行拿一匹青布,一匹绸缎给湉儿一样做一件。另外赶早再做一件棉袄,这天气越发冷了起来,年轻人虽说血气旺,倒也别冻着他了。”
龙夫人笑道:“果然是老太太想得周全。只怕你疼爱他比你孙儿还上心了呢。”
沈母笑道:“你这个丫头就爱拈风吃醋的,他一个没有父母爱的孩子,在外流浪了那些日子,怪可怜的。不过是周济一点,也花不了二两银子。”
她们说笑一会就让丫鬟小子撤掉茶果,摆上菜肴准备午饭。
龙夫人道:“老夫人既然这么疼痛宋家小子,不妨将身边的丫头放一个给他?”
老夫人笑道:“放一个倒也不错,好男儿志在四方。男人首先要立志,然后才立家。当年你公公三十多岁在考取功名,那个时候我嫁过去才十八岁。家里虽一穷二白,我还不是勤俭持家过来的。”
张谦眼见时机成熟了,于是朗声道:“听闻当年翔升兄弟与家福老爷有异性兄弟之称,更有指腹为婚之誓,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沈母惊讶地瞪大眼睛问他儿子道:“家福,有这等事情?为何我都不知道呢?这要是当真也是好事一桩呀。”
沈思姌见宋湉衣着老土,整个人不伦不类心里就不高兴,又听了指腹为婚之事,越发不高兴,对宋湉阴沉着脸,又拉着老夫人袖子道:“奶奶,我才不喜欢他呢?”
沈家福道:“不过是年轻无知一时间的玩笑话而已,也做不了数的。再说了老母亲不是说好男孩志在四方,先成业再成家嘛,湉儿还小,也要历练历练一下,等到高中举人进士,再提婚姻之事,也不迟呀?”
宋翔英也知道沈家福不过推脱而已,中举人进士简极就是痴人说梦,侄儿刚从外地回来,大字不识一箩筐,何年中举?于是不好意思的讪笑道:“老夫人,家福所言极是,湉儿还年幼,我们家现如今也是平民人家,自然不敢高攀。不敢有误二小姐终身大事,那些玩笑的话也算不了一回事。”
尽管张谦在一旁瞪着眼睛,宋翔英还是把压在心里到底话说了出来,虽然带了一些怨气,终究如释重负一样轻松,这门婚事对他来说就是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起来,如今知道对这门婚事无望倒也释然,按照他的意思侄子宋湉长得不赖取个乡下女子不是难事。
沈母倒是没显示什么难堪,淡定自若,毕竟见过大场面的人。她说道:“我们家几个丫头将来择婿我们这些老东西说话还不作数,还得要入她们自己的法眼,你看看这些人中与没有愿意的,有愿意的今日我在这里就给你们做主,不过话说回来,丫头们年幼还不懂这些,也摸不清公子性情。来日方长,婚姻大事为时尚早。过三年五载都不迟。”
沈思姌低着头默不作声,沈思妤年纪太少,虽然笑嘻嘻的,也不能说她就对宋湉有意思。话里话外的意思大伙都明白,张谦这个月下老人的红线还不能将两人系在一起,因此在一边默默无语。
宋翔英听了连连点头,笑道:“老夫人所言极是!他们都还小,婚姻大事往后再说吧。”
他们大人正说着话,沈思妤却站在宋湉身边问长问短,她对宋湉被拐卖那段经历兴趣盎然,问他那家子对他好不好,被家暴过没有。宋湉叹道:“哪有不被家暴的呢?你想想看我又不是他们亲生的,天天压着我干活,没完成任务就得挨板子。”沈思妤听了又叹息一回说道:“如今湉儿哥哥回来了就没有人敢打你了!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来帮你出气。”
宋湉看她认真的样子于是答应道:“嗯,要是有人欺负我,我一定告诉你的!”沈思妤往花厅门口走去,走了两步向宋湉招手道:“湉儿哥哥,你过来!”
宋湉跟了过去,她们进入一间房子,房子里面有一张床,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沈思妤从柜子里翻出几个粘土做的玩具一个个摆在桌子上,说道:“这些泥玩具是湉儿哥哥送的,你还记得么?”
宋湉拿起来细细看了一下,有泥菩萨、泥车、泥凳子。虽然是小孩子做的,做工也不赖。他没想到原来的宋湉竟然还会这些。宋湉点点头道:“是的!都是我做的!”
沈思妤拉着宋湉的手道:“湉儿哥哥,赶明日你给再做一个,好吗?”
宋湉点点头道:“明日我给你做个比这个更好玩的玩具。”沈思妤听了笑得可开心了。沈思妤又翻出一些糖果和糕点递给宋湉一个酥饼,说道:“吃这个,这个你以前最爱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