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忘不掉那时的心情。
有种果然如此的了然，有复杂的纠结，但更多的是无奈。
无奈他的执拗。
说对他没有感情是假的。
知道他们可能是同一人时，她就不能再把他当作一个npc一样对待了。
就算他变得不再乖巧，浑身是刺，她也有了更多耐心包容他。
不会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的玩弄感情，随时都可以抽身。
虽然她还是要走的。
只是原本凉薄的灵魂本色，好像也在这么多世界的相处中，被染上了暖色。
她想，但万一这是两人最后一次相遇呢。
自己难得的想给两人这次的结局一个好的收场。
尽管不是最好的那一种。
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温柔了。
厉海堔明白她的意思，可他就是不想看这人轻易放弃。
明明之前都挺过来了，明明一切都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难道他们家注定就是这种下场吗？
究竟是做了什么恶事才会被这样惩罚。
他不是不知道苏陌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生意场上弱肉强食，丛林法则在这里是至高无上的真理。
甚至那时他们家的长辈还想着分一杯羹。
可是时他还太渺小，也是无能为力，根本无法帮到她什么。
能做的不过就是求着他们放过苏陌一马。
除此之外，也只能看着她用那单薄的身影撑起所有。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曾偷偷心疼过的女孩可以做到那种程度。
没让他失望的是，所有想趁火打劫的人都没在苏陌手里捞到什么好处。
反而被她鱼死网破的气势咬下一大口肉。
她太疯了，不要命似的想要护住她母亲留下的东西。
久而久之，便也没人敢打苏氏的主意了。
苏陌从来没找他们这些朋友求什么事。
多困难的时候都没有开过一次口。
如今大概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吧。
自己何尝不知道，那些劝她的话中有多少是真的。
不过是飘渺的期盼罢了。
他哑了声音，甚至暗含了些许祈求，“真的就这么决定了吗？要不然再想想……”
苏陌摇摇头，“我已经想好了。”
她将文件又推回去，“就当是完成我最后的愿望，答应我，好不好？”
找上厉海堔，是她蓄谋已久。
当知道事情无法改变时，她就计划好了退路。
有些庆幸自己认识了厉海堔。
若是在主要剧情还未开始时，略微偏移一些人物轨迹，是不会触发规则的。
将阮添天交给作为世界男主的他，苏陌很放心。
没有什么比让天道宠儿替自己做事更好的办法了。
现在他不仅没有伤害阮添天的理由，还要惦念着她一个未来已故之人的嘱托。
厉海堔长叹一声，也没法把心中的郁气吐尽。
收起那份沉重的纸，算是默许。
“谢谢。”
见他同意，苏陌弯了眼睫。
“还想拜托你帮我保密，可以吗？”
她都开口了，厉海堔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他还是没忍住问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小跟屁虫？”
苏陌看了眼已经黑下去的屏幕。
“能瞒多久，就多久吧。”
她也没有信心自己可以隐藏到什么程度。
最起码现在，在两人的梦想还没达成之前。
她都不会开口。
就像她曾许诺的那样。
会亲眼看着他如启明星般升起闪耀。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