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雨交加,豆大的雨点疯狂砸在窗户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狂风呼啸着,将窗户拍得哐当作响,仿若无数恶鬼在捶打着门窗,试图闯入屋内。阿强仿若一只受惊的鸵鸟,蒙在被子里瑟瑟发抖,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试图隔绝这一切可怕声响。恍惚间,在风雨声的嘈杂背景音里,他似听到隐隐哭声,那哭声细若游丝、断断续续,仿若来自遥远之处,又似在耳边呢喃,在风雨声的掩映下若隐若现。他壮着胆子,缓缓掀开被子一角,探出脑袋,双眼紧张地望向四周,确认无异常后,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循着那若有若无的哭声,一步一步,仿若踩在刀尖上般走向窗边。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刹那间将窗外世界照得雪亮,阿强的视线透过雨幕,恍惚间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那黑影身形佝偻,动作迟缓,仿若背负着千钧重担,拖着沉重物件在风雨中艰难前行。阿强使劲揉了揉眼睛,满心期望是自己看花了眼,可当他再定睛望去,窗外只剩雨幕茫茫,雨滴顺着玻璃滑落,仿若刚才那惊悚一幕只是他的幻觉。但他深知,那绝非幻觉,因为此刻他的心跳如雷,震得耳膜生疼,恐惧如同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已然将他彻底吞噬,不留一丝喘息余地。
阿强深知,若想寻得真相、摆脱这如影随形的恐惧枷锁,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于是,他咬咬牙,向公司请了假,怀揣着满心忐忑,踏上探寻真相之路。他先是穿梭在周边大街小巷的快递点之间,一家一家,不厌其烦地询问着。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驱散晨雾,他便站在快递点门口,向忙碌的快递员们描述那个纸箱的特征,从大小、颜色、破损细节,到胶带样式,事无巨细,不放过任何可能关联的线索,同时仔细询问是否见过可疑寄件之人。多数快递员听闻描述,皆是摇头表示不知,日子在忙碌与琐碎中流逝,记忆仿若被日常冲刷得模糊不清。
直至一位年轻小伙,在阿强反复追问、满脸期待的目光下,犹豫许久,才缓缓回忆起,几天前的那个傍晚,夕阳余晖即将被夜色吞没之时,有个行迹颇为可疑之人匆匆赶来。那人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鸭舌帽压得极低,几乎遮住眉眼,口罩严严实实地捂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却也透着难以言说的阴森寒意。他怀中抱着那个破旧纸箱,脚步匆匆,神色慌张,进店后扔下纸箱,迅速付了现金,未留任何寄件信息,转身便走。小伙当时便觉蹊跷,可也未多想,如今被阿强一问,记忆瞬间回笼,还补充说那人身形佝偻,走路时一瘸一拐,颇为显眼,离去方向,似是城郊那片早已人迹罕至、荒废多年的废弃工厂区。
阿强仿若在黑暗中摸索许久后,终于寻得一丝曙光,他如获至宝,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之火,尽管那火焰微弱,却足以支撑他继续前行。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便迫不及待地奔赴那城郊废弃工厂区。一路上,他心潮澎湃,既有即将揭开真相的期待,更多的却是对未知的恐惧。当那片工厂区映入眼帘,荒芜之感扑面而来。荒草丛生,比人还高的野草在风中肆意摇曳,仿若一片绿色海洋,隐藏着无尽秘密。厂房破败不堪,墙壁坍塌大半,残垣断壁在日光下矗立,仿若一个个孤独守望岁月的巨人,透着死寂与落寞。
他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片“禁区”,刺鼻的化学药剂味瞬间弥漫鼻腔,那味道仿若腐朽与新生交织,刺鼻且让人头晕目眩。车间内,生锈的器械随意堆放,破旧传送带仿若死去的巨蟒,横亘在地,角落杂物堆积如山,仿若一座座小山丘,隐藏着过往繁华与如今衰败的痕迹。阿强全神贯注,每一步都踏得谨慎小心,双眼警惕地观察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正搜寻之时,身后突然传来细微响动,那声音仿若老鼠穿梭,却在这空旷死寂之地被无限放大。他猛地转身,心脏狂跳,只见旧货架后探出个脑袋,那鸭舌帽、口罩,正是年轻小伙描述之人,身影一闪,仿若鬼魅般躲进深处,动作敏捷得与之前的蹒跚模样判若两人。
阿强心一横,牙关紧咬,双腿仿若不受控制般追了上去,边追边大喊“站住”,声音在空旷厂房内回荡,带着几分决绝与愤怒。可这厂房仿若迷宫一般,错综复杂,脚下杂物绊得他踉跄前行,好几次险些摔倒。但他顾不上这些,眼中只有那逃窜的身影,一路追至地下室入口。地下室入口仿若一张黑暗大口,散发着腐朽阴寒气息,他犹豫片刻,可一想到纸箱里的人头、纸条上的威胁,还是一咬牙,踏入其中。
地下室阴暗潮湿,墙壁不断渗着水,滴答滴答声仿若倒计时的鼓点,在寂静空间里敲得人心神不宁。借手机那微弱光亮,阿强环顾四周,顿觉头皮发麻,墙边摆满玻璃罐,罐中泡着人体器官,心肝脾胃、手脚俱全,泡在浑浊液体里,那些器官仿若被展览的恐怖标本,在幽光下泛着诡异色泽,似在无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罪恶故事。他胃里一阵痉挛,胃酸涌上喉咙,差点呕吐出来,身体也忍不住颤抖。
尽头处,那鸭舌帽人正背对他,专注地捣鼓桌上物什,对阿强的到来仿若浑然不觉。阿强强忍着恐惧与恶心,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你是谁,为什么寄人头给我”,声音在地下室回荡,带着颤抖与质问。那人缓缓转身,动作仿若电影慢镜头,一点点摘下帽子口罩,露出一张布满烧伤疤痕、狰狞扭曲的脸,那疤痕仿若蜈蚣蜿蜒,在脸上肆意盘踞,嘴角扯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声音沙哑仿若磨砂,一字一句道“多年前,你父亲毁了我全家,这是复仇,你要陪葬”。阿强闻言,震惊得瞪大双眼,脑海深处,父亲那早已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父亲早年经商,风里来雨里去,莫非在那错综复杂的生意场上,真曾结下这般深仇?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僵持不下之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原来阿强来此之前,便已心生警觉,偷偷报了警并留好位置,警方一路暗中跟随保护,就等关键时刻收网。鸭舌帽人听到警笛声,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身欲逃,可四周早已被警方围堵得水泄不通。警察们训练有素,迅速冲上前,三两下便将其制伏,给他戴上手铐。押上警车时,那人还回头,怨毒地盯着阿强,叫嚷“不会放过你”,那眼神仿若一道诅咒,深深印在阿强心底。
警局审讯室里,灯光亮得晃眼,气氛严肃压抑。随着审讯深入,真相仿若拼图般,一块一块缓缓拼凑完整。此人叫老陈,曾是阿强父亲生意场上的亲密伙伴,两人一同打拼,本应共享荣华。可利益熏心之下,老陈走上违法犯罪之路,暗中操纵商业数据、进行不正当竞争、挪用巨额资金,父亲察觉后,秉持正义,毅然揭发他的罪行,老陈因此锒铛入狱,家庭破碎,亲人离散,多年牢狱之灾让他身心俱疲,满心仇恨。出狱后,他将所有怨恨归咎于阿强父亲,可父亲已然离世,复仇之火便烧向阿强,精心策划许久,杀了流浪汉伪装成寄给阿强,妄图从精神上击垮他,纸条、黑影等都是他的恐吓手段,城郊工厂便是他实施罪恶、隐藏秘密的据点,那些泡在罐子里的器官,也是他扭曲变态行径的铁证。
虽凶手已然落网,可那段恐怖经历仿若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深烙阿强心底。此后无数个夜晚,他偶尔还会梦到那颗人头、雨夜的黑影,每次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仿若又重回那惊悚时刻。生活试图重回正轨,却艰难万分,他常常望着窗外发呆,目光空洞,思索着命运无常、仇恨恶果,往昔平淡日子如今仿若隔世奢望,创伤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