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言成班垶等人拿下嵩州城的消息才传回诏月皇宫,不久后紧随其后的,是李皓天的急奏。
重明殿中,众臣躬列,对于此战各有看法。
“启禀皇上,李皓天在信中所言,画言成班垶等人不顾军纪擅自行动,臣觉得事分急缓,情有可原。”太尉何贤出列道。
御景煊眉间紧蹙,于堂上龙椅端坐,望着下方,并未言语。
拿下嵩州城原本是高兴之事,毕竟梁宁侵犯在前,大言不惭,如今却被连夺两城。然而,随后李皓天一封急报,让朝臣议论纷纷。
“臣以为,李将军此战身为主帅,其余人皆为辅助,如今画言成等人擅自行动,实在冒险,身在前线未能做到齐心,若是往下依旧如此一意孤行——”柳正说着叹了口气,轻摇头并不赞同。
“臣也有奏,此前班垶被召回京述职,然而半路却失了踪迹,并未回京。皇上命画言成前往瞿山关支援,人是去了,但后来却又出现在嵩州一战之中,二人如此,实难委以重任。”太常寺卿张禄也显出担忧。
“但此前前线军报之中,李皓天身为主帅却两次失误,在华枫郡如此,嵩州第一战亦如此,若无相助扭转局势,后果难料,臣如今对于李将军能否胜任这主帅一职也有怀疑。”赵嵘冷冷直言。
“那依你们看,此事该当如何?”御景煊等想说的人都说完,才问道。
众臣面面相觑,交首低语,柳正踌躇片刻,启奏道:“回皇上,梁宁最初发兵是因他们的榕山郡主与庆王殷泽先后于诏月意外身死,此事我们无可推脱。如今堰城收复,又夺下嵩州,臣以为,梁宁定然已知如今我诏月国势强盛,不敢贸然再犯,不如,退一步。”
御景煊骤然深眸紧紧望着柳正,赵嵘问:“柳大人的意思,是在如此有利战机之下,放过梁宁?可曾记得十年前诏月的屈辱?”
柳正所提引起哗然,你一言我一语,御景煊思绪很乱,让众臣先行退朝。
从重明殿离开,孙艺低身跟在后,问:“皇上要回临华殿,还是——”
却见皇帝转身是往椒香殿的方向,孙艺紧跟不再多言。
入了椒香殿,御景煊兀自躺到贵妃榻上,闻着殿中熏着的香,良久才缓缓舒了口气。
姚君君出来,看到皇帝闭着目,走到一旁琴案前坐下,轻轻弹奏起一曲。
没弹一会,男子开口打断:“换首笛曲吧。”
他仍闭目未动,姚君君依言起了身,握着笛子走到窗边,坐在窗下吹起笛音。
那笛音终于让御景煊躁郁的心绪得以抚平,他缓缓深呼吸,像是鱼儿刚被放归入水,拼命感受水中的畅游。
睁开眼,看到女子坐在窗前,外面日光正浓,投进来映得她身影轮廓极深,甚至看不清面容神色,像是一个暗色的剪影。
“嵩州一战大捷,皇上不高兴吗?”一曲毕,姚君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御景煊没回答,挥退殿内宫人,自倒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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