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个年轻人从前的行为举止都是装出来的话,那么,那些日复一日的酗酒场面简直比真的还真,既看不出一丝表演的痕迹,也从没出过纰漏,连最厉害的戏子也无法与之相比,戏子尚有台上台下之别,而他却连睡觉都是在演戏,并且这一演便令人不可置信地演了五年。
可是陆修武从这张脸上丝毫看不到过去的影子,这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当然,他指的是脸上的精气神,简直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就是说里面住着的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虽说皮囊还是从前的那副皮囊,而且被洗涤得很干净,彻底蜕去了那副邋遢,浑身散发着酒臭的躯壳。
陆修武无法将眼前这个武功异常强大又有着极其优良品质的年轻人跟那个消失的酒鬼等同起来,即使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法或隐藏的妙术,巧妙地对真身进行了伪装。
陆修武目光定定地凝视着沈浚,就好像并不认识他似的,弄得沈浚不禁心生疑虑。
“他不会在怀疑什么吧?”沈浚心想,“莫非我哪里暴露了?”
“怎么了?”沈浚看着陆修武,疑惑地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啊,没什么!”陆修武被沈浚这么一问,神思恍惚了一下,随即立刻回过神来,语气却出乎意料地显得有点生疏,仿佛不认识对方了似的,迟疑道,“你困不困?要不去床上睡一会儿吧?”
“哦,我不困!官差要我们赶快去前厅候着呢!拿上东西,咱们去看看!”沈浚提醒道。
差役重重的敲门声响过两遍,又朝着隔壁房间喊了两次,不见有人回应,这时又返回到沈浚他们的门口,问道:“隔壁住人了吗?”
“不清楚!”沈浚带着一副一无所知的口气回答道。
“什么官差不官差的?老沈你尽管睡下,别的什么都不用管,我会解决的。咱们今天不着急出发!我跟修文正好趁着这会儿功夫去采购些路上的吃食和草料,等你醒了,咱们直接出城上路,一点儿也不耽搁!”仿佛有意挑衅似的,陆修武当着差役的面劝沈浚道。
“别磨蹭,赶紧都去大堂!”年轻的差役竖起眉毛瞅了陆修武一眼,口气严厉地撇下一句,随即转身返回隔壁那扇房门前,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你睡你的,别管他!”差役走了以后,陆修武对沈浚重复道。
“你听我说,老陆,我真的不困,现在就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沈浚微笑了一下,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在你们醒来之前,有官差沿街通告今日不开城门!我们恐怕得在这儿再待一天了!”陆修武方才的一番话使沈浚想起了对兄弟俩来说比被从床上拽下来坏得多的消息,刻意以一副平静的语调说道。
“什么?城门关闭一日?”陆修武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浚,“我没听错吧?”
“没错,那个官差是这么说的!”沈浚带着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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