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一股脑出动显然是要去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为什么他们要闯进这人人闻之色变的黑暗森林里来呢?是为了营救被困在这里的什么人,还是同样为了抄近道?”沈浚继续想道,然而却没有更多的线索可供他利用。
沈浚一行三人轻骑南出边境洛城到此地已昼夜不停地赶了二天二夜,只在停下来商议是否要走这条林中近道时曾短暂地歇息过两个时辰,给马儿饮了点水,喂了些精食料。一路上并未发觉前方有人,而且还是这么多人。
尽管早就听传闻说这座原始森林中常有凶暴的毒虫猛兽出没,诡异之事层出不穷,难以计数的无知无畏者曾试图一窥真相,贸然闯入而终皆杳无音讯。
但为早日完成任务,回去向王爷复命,陆修武、陆修文两兄弟自恃武艺高强,加上随身装备精良,硬皮甲外面又罩了一件闪闪发光的银环甲,刀枪不入,能敌虎豹撕咬,执意钻进这遮天蔽日的幽暗之中。
沈浚起初虽有意反对,然而自知职位低微,又拗不过二人兄弟齐心,无奈只好紧随其后。
如此密不透风的森林,甫一进来,三人顿觉瘴气弥漫,呼吸困难,体感温度也比外面一下子高了不少,越往里越是如此。
从光明中步入此处,黑暗几乎笼罩了一切,随着双眼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昏暗之后,他们终于可以隐隐约约地辨出道路和两旁黑乎乎的树木。
他们排成一排,昼夜不停地驱驰。除了近在咫尺的彼此偶尔的交谈声和坐下沉闷而杂沓的马蹄声,耳中就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看到前方远远地现出一点亮色,惊喜地以为马上就可以逃出这恐怖环伺的黑暗,到了跟前才发现这明晃晃的一隅不过是林中一片不大的空地,前方依旧是看不见尽头的黑压压的参天密林。
单调的景物和涣散的思绪载着睡意渐渐袭来,人困马乏之时哪料突然撞见这样一幅惨象,三人自是吓得不轻,刹那间困意全消,精神得不得了。
一路未遇险情,今晚却注定是个例外。
“咱们快走吧,这里越来越冷了。”不知何时已渐渐清醒过来的陆修文突然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害怕地催促道。
他已调转马头,寸步不离地跟在兄长后面,开始朝对面的树林走去,明亮的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现出恐惧的神色,身体仍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此时夜色正浓,漆黑的天空中疏疏落落地点缀着几颗忽明忽暗的恒星,空地上的尸体在才升上树梢的月亮照射下白得像大理石,周围的气温似乎骤然下降了许多,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感到阵阵阴风袭来。
连跨下久经沙场的黑色战马也都突然惊恐地瞪起眼睛,张大鼻孔,不安地打着响鼻,尾巴象根橛子似的翘得老高,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此刻,四下里树影幢幢,宛如狰狞阴兵。
陆修武自参军以来,戍边十余载,巡逻值守,杀敌用刑,什么残酷场面没见过。此番首次进京,误入这死亡之地,所有的恐怖传说都一下子涌上心头。
此刻,他也察觉到某种隐隐的不安,仿佛有双空洞而冷酷的眼睛自森林深处盯着自己,吓得他四肢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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