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庄稼汉应了一声,朝名叫梗子的年轻人道:“下午拿药时给你三太爷捎上两袋白面。”
白净青年背起药箱,摇摇头道:
“白面你们留着过冬吧,上次给的还没吃完,满仓是我看着长大的,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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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的“满仓”,正是床上老者的小名,其他人并未觉得这称呼奇怪,热络将他送出门去。
青年沿着村中小路而行,通过几片金黄麦田,沿途村民见到他都热情打起招呼,有管叫叔的,有管叫大爷的,也有直接唤神医的,称呼乱得很,青年都一一回应。
经过田地,之后便是桃林,桃源村秋天两样东西最喜人,一是成片金灿灿的粮食,二是漫山果香。
桃林广袤,果子成熟时,就是全村人拿来当饭吃也吃不完,最后大多掉在地上,混杂着枯叶,成了来年的养分。
村中人从小到大吃桃,遇上粮产不好的年份,更是将其当饭吃,早就腻了,这时候在林中活跃的大都是孩童,受村中老人告诫,不敢太过深入,大多在外围摘取个大味美的桃子。
王柄权路过时,孩子们一个个争相炫耀战利品。
这位神医在村中出了名的心善脾气好,谁得了头疼脑热,都免不了找他扎针或开些黑乎乎的药汤,神医心细,总会给他们这些孩子额外配上一包自制的果脯,喝完药嚼上一块,原先那点苦涩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王柄权夸奖他们一通,不可避免被“讹”去几块果脯,不过药箱也被沉甸甸的大桃子塞满,回去又够吃好几天了。
到达桃林深处,这里鲜有人来,即便谁家害了急病,也只会在外围摇动铃铛。
王柄权不急不缓来到一处小院,院子外围是长短不一桃枝围成的栅栏,这是他开辟出的药圃,用的肥料相当奢侈,是磨碎了的下品灵石,里面种满各色草药,当中甚至还有仙草。
进入院内,药香混合着灵气扑面而来,使人顿感神清气爽,四周栅栏设有阵法防止灵气外溢,就是凡人到此也会察觉到非比寻常。
王柄权随手摘了几棵所需草药,朝屋子走去,老远看到门口摆着一筐鸡蛋,知道是有人来了,径直从厨房提来半袋药渣放着一旁。
“这次怎么来这么早?”王柄权朝屋内啃着桃子的女子问道。
“我又养了几只鸡。”
“你照顾得过来?”
“别提了。”女子走到门口,“最近药渣喂太多,有几只开口说话了,说我把它们孩子拐走了,叽叽喳喳吵得头疼,我连只公鸡都没养,它们哪来的孩子?”
“早跟你说过了。”王柄权忍不住笑道。
女子白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鸡蛋少吃了一样。”
此时她注意到对方背着的药箱,忍不住到:
“这是又去给人瞧病了?要我说,你院里那么多仙草,随便给他们搓几粒丹药,这辈子保管无病无灾,甚至连吃饭都省了。”
“万物自有规律,哪里是你说得那般简单?”
“就你能耐大,能耐大到让猪骂娘。”
央定春怼了他一句,一向能言善辩的王柄权竟是无言以对。
……
事情还要从几十年前说起,那时二人刚摆脱圣灵仆从的控制,王柄权重操旧业,免费替村民瞧病。
村里有户人家生了个傻儿子,到十三岁仍不开窍,父母心中焦急,求到王柄权这里。
起初他并不想帮这忙,待亲眼看到那孩子后,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当傻皇子那些年,心一软,就给了他们一棵可开灵智的金环灯笼草。
结果就是这一举动,让央定春足足笑话了几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