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愿意自找晦气,偏偏那小子逞英雄,一口气将京城三大恶全给招惹了。
没有靠山还要强出头,这种人宋柯见多了,运气好些直接死在牢里,也不牵连他人,若运气不好被查清底细,整个家族都要跟着倒霉。
……
刘宝庆饱读诗书极具涵养,却不代表他对这种小喽啰有多少耐心,年轻人声音平淡道:
“想必宋大人你也清楚事情经过,贺家与我有些交情,还请行个方便,放了那位侠士。”
宋柯闻言故作惶恐道:
“刘二公子说这话可就折煞小的了,我要有那本事,不需公子亲临,只派人知会一声,小人便亲自将那年轻人送到府上。
可您也看到了,下官只不过是区区六品主事,人微言轻,他犯得事太大,连尚书大人都惊动了,三令五申命我等务必严查,要是这节骨眼上把人放走了,小人恐怕也就干到头了。”
宋柯正经本事没有,官场“推”字一诀练就得炉火纯青,这也怪不得他,李贤与刘宝庆两边谁都得罪不起,只能将这事往外推。
年轻人既未面露不满,也没像其他纨绔公子那般放狠话,他缓步走进刑部大堂,视线瞥到地上一滩血迹,面色冷淡道:
“宋大人在刑部任职多久了?”
“回刘二公子,整十二年。”
年轻人坐到堂椅上,若有所指道:
“同为进士出身,当朝首宰柳木青柳大人已位极人臣,宋大人却还待在这清水衙门里,每日面对刺鼻血腥和犯人惨叫,差距未免太大了些。”
“下官才疏学浅,怎配跟柳大人相提并论。”
宋柯呼吸略显急促,隐隐猜到了什么,可年轻人却又话锋一转,语气微微泛冷道:
“宋大人为官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规矩,你怕得罪李贤而拂了本公子面子,两边都讨不到好处。
牢里那名年轻人一介武夫,就算杀了他,回头我大不了请姑母给他封个将军头衔,光宗耀祖。
李贤此次踩到我的底线,如果不还以颜色,外人还当我刘家好欺负,宋大人若继续夹在中间和稀泥,到时遭了殃,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
一通夹枪带棒的话,令男人脑门见了汗,他怎会不知选准了靠山比当墙头草管用地多,可京城之大,却没有他宋柯能依附的人。
年轻人打一巴掌给个枣,语气缓和道:
“眼下户部清吏司有个员外郎空缺,宋大人若是愿意,我可帮忙引荐一番,虽说是京官外调,可他李贤也没本事将手伸那么远。”
宋柯哪还敢拒绝,忙不迭点头道:
“以后还要多仰仗刘二公子照应。”
“找大夫把王少侠伤口处理好,送到我府上,”
年轻人吩咐完,起身朝外走去,宋柯连连点头,送出老远彻底看不见对方身影,才擦擦额头的汗,嘀咕一句:
“官宦子弟,果然没一个省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