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是在落枫轩用的,多了两个人,伶儿便准备地丰盛了些。能吃的元戈姑娘午膳时便有些吃多了,这会儿又没忍住,吃了不少,于是……吃撑了。
以至于到了深夜仍然翻来覆去地睡不踏实,原想着在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却又担心吵到了小侄儿,遂只好去后花园里转转。
后花园也不远,除了些许蚊虫之外,也算是个好去处。
只是后花园里有个熟人——元戈的熟人。
拎着酒坛子靠着假山明显喝醉了的南隐。
喝醉的南隐她见过一次,看着沉默乖巧,实际上却是会突然眼神迷离指着天上的月亮吆喝“看!八个月亮!”的大嗓门、无厘头,不讲道理。她实在不愿意陪这位少爷在这里讨论几个月亮的问题,更害怕这位少爷突然大嗓门一声“元戈”,届时既惊了自己,也惊了旁人。
偏,天不遂人愿,没走两步,身后蓦地平地起惊雷,“站住!”
站住什么站住,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啊?元戈搭理都懒得搭理这酒鬼,拔腿就走,甚至走得更快了,衣襟拂动间,猎猎有声。
只是,她忘了,如今她是半点身手也无……虽然南隐打不过以前的元戈,但拿下现在的元戈简直易如反掌地跟拿捏一只小鸡仔似的!于是,小鸡仔只走了两步,就被人一把拽住了脚踝……元戈拔了拔,没拔出来,咬着牙回头看去,夜色沉沉里,那人跟个耍赖的孩子似的,死乞白赖似的趴在地上,抱着她的脚踝不撒手。
这什么做派?!
元戈只觉得额头上青筋都在狂跳。她咬着牙,压着声,呵斥,“松开!”
“不松!我一松手,你就会走。我不让你走!”理直气壮极了。
这人此刻这般混账模样真该让人给他画下来,免得他酒醒又什么都不记得。元戈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却又实在拿他没办法,只无力轻叹,“你松开,我不走。”
“我不信!”对方愈发收紧了胳膊,大着舌头说着囫囵话,一点点翻着旧账,“我的谢师践行宴,我天天在你耳边念叨,你也每次都说会去,可你仍然没去!我在知玄山上等了三天,到得最后也没见到你一面!我不信你了!再也不会相信你!我准备了那么多话,我有那么多话跟你说,我想说我不叫南隐,我叫许承锦,我想说我家在盛京城……后来我就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你会不会揣着‘南隐’的名字满世界找我……”
……平心而论,那自然是没有的。
只是谢师宴这件事的确是她理亏,元戈摸了摸鼻子,没说话。虽然这小子宿醉醒来什么事情都记不住,但她还是不愿承认她就是元戈……既是不愿,也是不敢。就好像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但要从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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