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知,宋闻渊手底下俩随从,林木、炎火,林木跳脱性格随和,炎火木讷不苟言笑,也有人说,炎火不笑还好,一笑难料生死。
姚云丰连忙将人拦了,“你这是作甚?就算要审,也要好好审,你这样把人打死了,还怎么审?”
宋闻渊手中打着转的匕首倏地一滞,偏头看来,乌黑的瞳孔里有种末日寂灭的凉意,灰暗的光线里他的脸色有种病态的苍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疯狂恣意的邪恶,“审?谁说我要审?”
不是审问,只是泄愤。
姚云丰突然厌恶起自己这鬼使神差的默契和悟性,他背后寒毛直竖,声音都变了,“你疯了?抓捕逃犯的时候你也在场,回头直接将人打死了,你怎么解释?你还嫌你在诏狱里的那点凶名恶名不够难听是不是?仵作不是瞎子,你将人这么打,谁能相信是审讯过程中的误杀?就算是误杀,于你来说也是足以被人抨击的污点!”
宋闻渊豁然回首,“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这是我的地盘,人死在我这里我也难辞其咎!你要打死他,就带着你的人,一路敲锣打鼓着带回你的诏狱去!”要比谁声音高是吧?谁还不会吼了似的,姚云丰气得整个人都抖,恨不得一巴掌拍醒这个疯子。
宋闻渊是个疯子,这一点姚云丰是知道的,他看到过宋闻渊杀红了眼的样子,但也只有那么一次,其他时候他都装得很像个人。
这次……又是为什么?姚云丰看着对面出气比进气还多的洪世如,兀自揣测,莫非是……温浅?可不是说他们……
他像是窥伺到了什么秘密一般缓缓看向宋闻渊,宋闻渊却已经散了一身疯狂恣意,一手把玩着匕首,一手支着下颌,懒懒的,勾了勾指尖。
炎火又笑了。
他上前将生死不明的洪世如放了下来,拖到宋闻渊跟前,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姚云丰倏地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掩了口鼻,就见宋闻渊弯腰,匕首一翻,直直扎进了洪世如的左手手背,血流如注。
“啊!”已经晕厥过去的洪世如硬生生地疼醒了。
刚被请过来的郎中也是两眼一黑,吓得面如死灰。
而宋闻渊站起身掸了掸下摆,淡声说了句,“人留给你了。”说完,步履从容地往外走去,与那郎中错身之际,又递了个若有似无的眼神,郎中两股战战,一屁股跌坐在地。
姚云丰长长地叹了口气……宋闻渊匕首扎的就是之前温浅的簪子扎穿的那只手,所以这疯子这次过来发疯的原因真的是为温家那位报仇出气来着。
疯子有了逆鳞,也有了软肋,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