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宋闻渊仍然圈着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受伤的肩膀,视线落在那圈牙印上,目色渐浓,声音却仍带着委屈,“不是我的,别人的。”
“谁的?”
“……”宋闻渊顿了顿,才不情不愿地说道,“你总也不醒,我心烦,就跑去姚云丰那边,把刘麻子的尸体又抽了一顿……这血就是刘麻子身上沾到的。我知你不喜,原是要先去洗漱后过来陪你的,突然听见屋子里的说话声,就没顾得上了。”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几乎是整个人如遭雷击,然后从头到脚都被定在了原地半分动弹不得,巨大的欣喜在叫嚣,可理智却又一遍遍告诉自己是幻觉,整个人几乎要被撕扯成两半。
这样的幻觉他经历了太多遍,以至于此刻这人真真实实抱在怀里了,他仍然生怕自己是在做梦。
“好几回……我就坐在这里睡着了,梦见你醒来同我说话,可一睁眼却发现不过是梦罢了……”黯淡的世界里,一个人格外容易敞开心扉,何况这些话在唇齿间来来回回地徘徊了好几日,早已像是开了闸的水不受控了。
鞭尸……元戈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姚大人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谁管他!”还怪理直气壮的。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元戈低着眉眼轻笑,缓缓抬手拂过对方凌乱的发丝,落在他的肩膀,然后环住了他的脖颈,学着他的模样,脑袋蹭了蹭他,像是小奶猫一样的乖巧可人。
他似乎被蛊惑一般地低了头,舔了舔被自己咬过的那个地方,小姑娘在怀里猛地一哆嗦,耳根都红透,那么地真实……他这才觉得心安,“浅浅,不只是刘麻子,还有钟微、那些死了的、失踪的姑娘们……这几日,我就不止一次地想,要是你真的回不来,我就送他们都下去陪你!送完了他们,我也会下去陪你……浅浅,我没办法让你以自己的性命为重,你总有很多人要照顾、要保护,他们于你而言都很重要。我左右不了你……那我便左右能左右的。”
元戈猛地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就明白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果然,他竟勾着嘴角轻笑,带着几分得意地说道,“若你出了事,我就将这些于你来说很重要的人,都送去陪你,连同我自己。”
元戈突然觉得心脏都是一哆嗦,她突然想起自己在梦里听到的宋闻渊的那些话,那些断断续续的绝望呢喃……原来,真的不是梦。
心里没来由的,有一块地方柔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