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的意思是……”
崔大闻心中一惊,隐隐猜到了壁友的意图,但仍抱着一丝侥幸问道。
“把你的全部财产和家主之位还给公则。同时,你还要公开声明你之前散布的谣言都是假的,还原真相。”
壁友的声音在厅堂中回荡,如同一记记重锤,砸在崔大闻的心间。
“……”
崔大闻心中明白,照壁友说的去做,就意味着他将失去自己长久以来积累的所有财富、名誉和权力。那些他曾经不择手段谋取而来的一切,如今却要拱手相让,这让他的心中犹如被刀割般疼痛。
但崔大闻不得不接受这个提议。
因为如果拒绝,他不仅会失去这些东西,甚至会失去自己的生命。面对死亡的威胁,他无法再犹豫。更何况,他刚刚才经历了那生不如死的剧痛,深知壁友手段的狠辣,这将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死法。
因此,他怎能不接受?
“两天时间。如果在这期间未能恢复原状,之后的事,你就可以尽情想象了。”
壁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告,这是在告诉他,若敢违抗,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 是。”
崔大闻无奈地低下头,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嗡嗡。他知道,自己已别无选择,只能按照壁友的要求去做,哪怕心中千般不愿,万般不舍。
* * *
次日,阳光洒落在济南城的大街小巷。
崔大闻面色阴沉却又无可奈何,按照昨日与壁友的约定,颤颤巍巍地捧着那象征着家族权力与财富的一摞摞家产文件,缓缓走向公则。不仅归还了家产的文件,甚至连那曾经梦寐以求、费尽心机才夺得的家主之位,也一并恭恭敬敬地交给了公则。
他还强打起精神,召集了家族的所有人。
在那家族祠堂之中,众人齐聚,崔大闻站在中央,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中满是惶恐与不安,却又不得不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自己过去所做的一切虚假行径。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将自己如何背叛公则,如何散布谣言,如何谋夺家产的种种恶行,毫无保留地公之于众。
此外,他还当众正式向公则道歉。
他深深地鞠躬,那腰弯得极低,几乎与地面平行,额头都快要触碰到地面。
“公则兄,我错了,我罪该万死,请你原谅我。”
他的声音回荡在祠堂之中,众人皆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壁友在一旁虎视眈眈,那如芒在背的压力,迫使他做出的。
壁友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神冷峻,让崔大闻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但无论如何,这使得家族的人终于意识到,他们对公则的误解有多深。
往昔那些对公则的鄙夷与唾弃,此刻都化作了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他们望着公则,眼神中充满了敬意与懊悔,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好好辅佐公则,重振公氏家族的辉煌。
另一方面,即使亲眼所见,公则仍然无法完全理解,那个曾经如此顽固、嚣张跋扈的崔大闻竟然会如此顺从地承认错误并退位。他望着崔大闻那谦卑的模样,心中满是疑惑。他以为,这种顽固的人即使受到严刑拷打也不会动摇。
当然,壁友所使用的酷刑比分筋错骨更为残忍,那是一种能深入灵魂的剧痛,使得崔大闻无法忍受。
但这对于公则来说,他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痛苦,能让崔大闻这种人彻底改变。
无论如何,公则因此重新成为了公氏家族的家主,而他的女儿也从女佣的职位上回到了原本属于她的千金小姐之位。她身着华丽的服饰,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紧紧地依偎在公则身旁。
“壁公子,真是感激不尽。” 公则喃喃自语,他觉得这一切像梦一样。
自从被崔大闻背叛后,他一直认为这是自己的命。他以为自己永远无法找回失去的东西,只能在痛苦与悔恨中度过余生。
然而,这一切都被壁友重新带了回来,让他感到无比激动和感激。公则用看待救命恩人的眼神看着壁友,那眼神中满是崇敬与感恩。
但壁友却淡然地说道,告诉他不要在意:“我做的事情并不多,只是让一切回到了它应有的位置。这也是对你帮助我的一种回报,你不必在意。”
即便如此,这也是一份极大的恩惠。
公则心中明白,这份恩情,如同泰山般沉重,他很想立刻做些什么来报答,但目前自己能为壁友做的事情实在有限。
“要不要和我以及我的女儿一起吃个饭?她也十分感激您。” 公则真诚地邀请道。
“不了。现在客栈正在重新开业,我得赶快回去。从今天起,崔大闻会遍访村庄,消除一切误解。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派人来找我吧。”
壁友婉拒了公则的邀请,他心中牵挂着昆仑客栈的事务,急于回去处理。
“是。” 公则恭敬地应道。
听壁友一直负责到底,公则再次感到激动。
‘能够遇到壁友,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这份恩情,我永生铭记。’
为了避免让壁友感到负担,公则隐藏了自己的内心,只是简单地鞠了一躬。
“能遇到您,是我的荣幸。”
壁友微笑着回应:“能够遇到天下第一的木匠,也是我的荣幸。”
两人相视一笑。
忽然,壁友的身影就在原地无影无踪了。
他施展绝世轻功,如同一道幻影般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公则父女和一众家族之人,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伫立,心中满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