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那位家里养羊的农村哥们儿,嘲笑他的口音、穿着,都成大家的乐事了。
直到大二开学时,大家才知道他家有几千亩地,数千头羊。
人家的土地不论多少平米,论的是“垧”;人家的钱财论的不是多少元,而是多少“个”,一“个”代表十万元。
但在大一阶段,有谁真正了解过他?他受的憋屈谁能理解?
李蔚珏不怕自己憋屈,是不忍心让鲍魁一大把年纪还要为这种事伤心难过。
“多赚钱确实能获得一定的尊重,”李蔚珏继续说道:“可只有考取功名,才能真正改换门庭;
咱家现在就有钱,可村里人怎么议论?说咱家是发死人财的,钱都不是好来的,对不对?
但如果我考取功名,你信不信这些口风就会扭转?
那时候,咱家就是贫民出贵子、就是卧薪尝胆、就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就是鲍老爷子有远见,你信不信?
可是,想达到这样的效果,我就不能刚入学就被踢出去。”
李蔚珏入学时真的是听到有人提到“半头鬼”这个绰号了,所以确实有些担心。
胡泽胤把目光收了回去,空气中的冷意消失。
骆毅也不说话了。
鲍魁的名声的确不大好,她已经感受过了。
“给老爷子开个铺子,是为了让他不用到处揽生意,而是要让生意主动找上门,”李蔚珏说道:“而且在自家店里,老爷子发病时也能有个休息的地方。”
这条是最关键的,胡泽胤和黄酉都同意。
这些年来,鲍魁过于执着消怨解煞,到处寻找能修补尸体的机会,以至于犯病时不是被当怪物追打,就是只能狼狈逃离。
上次更是,犯病没被病死,却差点被饿死。
“晚上炖鱼。”骆毅说道。
炖鱼是李蔚珏爱吃的,骆毅这算是与他讲和。
李蔚珏抿嘴笑了:“行!”
……
说干就干。
第二天,上班的走了,上学的也走了,骆毅就带上钱,和胡泽胤与黄酉去县城里找铺子去了。
巧的是,这一次又遇到代晓初。
不同的是,代晓初这次不在银楼待着,而是抱着包袱、被人推推搡搡去了胭脂铺子后面的作坊。
骆毅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顾虑李蔚珏的告诫:别惹麻烦,只好求黄酉去打听。
黄酉往旁边一条背街的胡同里走去,很快,骆毅就见一道小黑影顺着胡同里的墙翻进胭脂铺的后院。
黄酉变回原形去偷听了。
胡泽胤说:“我现在道行还不够,等我学会百鸟之语,打听事情就简单了,只需让鸟禽飞上树梢停一会儿就好。”
“还有这好事儿?”骆毅惊奇道。
胡泽胤:“嗯,狐族修仙,要先学人形、再学人语;学人语之前,还要掌握鸟兽语;而学鸟语,又必须尽学四海九州之鸟语;
我因被恩公所救,需要报恩,因此提前解开学人语的封禁,但百鸟之语尚未学好;
我有时想,这些年我总是不能通过考试,或许与我打破修炼的先后顺序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