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大人说道:“按规矩,即便是县衙内部,也不可随意调取、借阅各类卷宗,需得经过层层审批方可;
而对于普通百姓更是不能、也没机会看到这些卷宗;
所以,你若同意每日来县衙帮助誊抄这些文卷,就必须对外三缄其口,并每日进出接受搜身查验,你可愿意?”
李蔚珏装听不懂,闭嘴不吱声,只傻傻看着知县,似乎有些害怕的样子。
黄县丞明白知县的意思——若不是这次上报了保护版权的建议,知县可能今年的政绩考核结果会因为接二连三的人口失踪案而变得很难看。
所以知县急于做出成绩,但偏偏赶上朝廷的裁员大潮,人手严重不足。
因此知县把黄县丞、育达书院、以及李蔚珏都划为“自己人”,并予以“重任”。
这些“重任”都是衙务,对黄县丞来说是正常工作,但对育达书院以及李蔚珏就不合规矩了。
黄县丞马上说道:“贤侄啊,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
阅人无数不如明师指路,你了解得越多,将来科考时才越有利;
大人这是给你学习的机会,有什么不明白的,也有大人指点;
只是别对外乱说,免得百姓产生歧义或恐慌罢了;
所谓进出搜身查检,无非是怕有些案件会被泄露而已,你这孩子一向聪明,这些事情应该能理解吧?”
知县点头:“黄大人也可以时常指点你。”
*********
当李蔚珏傍晚回到家,把与知县见面的经过说给大家听时,骆毅第一个就听傻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县衙找了份工?”
李蔚珏无奈点头:“呃……你这么理解也行。”
骆毅:“给你开多少工钱?”
李蔚珏:“抄一千字给五十文,你如今也会写很多字了,要不要试试?”
骆毅撇嘴:“不去!五十文,都不够‘羊肉片’和‘灰灰菜’的草料钱!”
两匹马儿在屋外打了个响鼻——嗯,确实如此!
李蔚珏每天回来得更晚了,就算每次黄酉接他时都给他带些点心,但一到家后依然直喊饿。
到年底了,在县衙“封印”前,很多陈年卷宗需要誊抄到新的记录本上,哪些合并、哪些有进展需要单列,都要重新标记,并存放到不同的档案柜里。
累虽累,但可以第一时间了解到最新的一个案情——抓钩及其家人擅闯有主之地——的进展。
李蔚珏在第五天从衙门回来后向大家报告道:“抓钩一家被关在大牢连审三天,挨了十板子;
按大励律法,‘盗贼群攻乡邑及入人家者,杀之无罪’,但抓钩他们情节较轻,没有‘攻’,也没有‘入家’;
抓钩他爹那算‘入家’了,但已经在咱家吃了苦头,所以只挨了两板子;
抓钩他娘也挨了板子,罪名是诬告,念在初犯,所以只打五下。”
骆毅可不满足:“光抓钩一家哪够,老村长他们父子不也被带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