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村长赵金贵是铁定站到鲍家这边了,尽管他们也很想种山药,但赵金贵准备找个没人的时候偷着与鲍魁商量,人前他是坚决拥护鲍家决定的。
但前村长大山子可忍不住了:“黄大人,他们学田那地不行,我们这边的地好,他们不种,我们可以种啊!”
他家没了鲍魁每年支持的银子,现在连家里唯一还在学的儿子都快供不下去了。
他儿子今年也参加院试了,回来就躲在屋里不露面,一问考得如何就不耐烦。
今儿算是知道了,考得啥也不是。
刚才人家鲍家来了锣鼓队吹拉弹唱给报喜,没他们家什么事儿。
考学考不出来,日子总还要过,赚不了钱怎么行?
与大山子村长同样心思的村民有的是,他们纷纷捅咕前村长代表他们讨要山药种子。
地里那边,说是帮忙起山药的村民,已经有人假模假式干活,却不停把地上的山药豆往怀里揣了。
“贤侄,你怎么看?”黄县丞把问题推给李蔚珏,李蔚珏温和笑笑:“小侄只说这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又没说不让种,想种就种呗。”
“那你倒是把种子分我们啊!”前村长一听有戏马上接腔。
李蔚珏装作没听见,慢条斯理地给黄县丞盛上一碗山药炖鸡汤:“黄伯伯尝尝,不烫了。”
李蔚珏不接茬,赵金贵马上会意:“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谁欠你家的?还要把种子分你?脸咋那么大呢!”
前村长一噎,才发觉自己话说得生硬了,也是,新仇旧恨的,哪能有好语气?
至于他的“新仇旧恨”有没有道理,那他可不论,谁人讲理不是讲自己的道理?道理都是在自己这边的。
“那……卖我们也成,咋个卖法?”前村长不情不愿地问。
村民们面上着急——怎么就同意花钱买呢?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勾了一圈,就正反两句——都是一个村的,凭啥要花钱买?那不花钱,人家凭啥白给?
于是人们再次把目光聚焦到前村长那里——可得好好还价啊!
前村长岂能不知众人所想,因为他也是如此想的,便赶紧补充:“太贵可不行啊,乡里乡亲的,你们不能狮子大开口!”
黄县丞也看向李蔚珏:“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山药不能连作,那能种一季也是行的吧?”
李蔚珏笑着点头:“可以啊,你看,那些人不是在捡山药豆么,我们又不制止。”
这话一出,所有村民都想往学田跑,现在去还能捡,晚了恐怕就得是“抢”了。
骆毅那边吃完饭,已经重新起锅熬糖稀,她答应孩子们的“好吃的”还没给做呢。
有小娃娃挤在她脚边,积极给添柴,骆毅就把煮熟穿成串的山药豆蘸上糖稀递给他,还嘱咐:“吹吹,吹凉了上面的糖就嘎嘣脆。”
小娃娃们的爹娘爷奶看得眼里冒火:“糟践东西哟!好好的山药豆,干什么做成糖葫芦,鲍家丫头真不会过日子,就知道糟践东西!”
李蔚珏可以无视别人对他说话的态度,但坚决听不得有人说骆毅,本来装了半天温润书生的他此时直接扬声怼那些人:
“你谁家的?我家山药豆不许你家捡!说我小妹糟践东西,糟践你家的了?
你知不知道糖多少钱一斤?那吃糖葫芦的娃娃是你家的吧?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