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睡了许久,我有些微醒之意,却仍旧身上疲乏得很,故而转了个身子便欲继续睡去,却惊觉身侧之人,且是将我裹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猛然转醒,抬眸便是见着龙泉满脸惊异地望着我,“鸣儿,怎了?”
我有些蒙,顿了顿方忆起昨日我二人已是行礼了、成了婚,且是相拥而眠的。霎那便是面红耳赤,将自己极速蒙进锦被里。
龙泉有些莫名其妙,上手拉扯锦被,“鸣儿,可是有何不适?”
我入了锦被方发觉他亦是与我同被的,忙又钻了出来,恰是撞上了他的手。
“哎哟。”
“啊?哈哈哈,”他忙抚着我的额头,“可是一时忘却了你我已成婚?”随之抚上我的脸颊,“我怎不知鸣儿竟是如此迷糊?”
“我?”带着羞赧之情,我垂眸不敢看他,亦是捂紧被角将自己脖颈盖住。
龙泉笑意更甚,双手便是伸入被中,将我腰身抱紧,“捂着脖颈有何用?不知我可如此?”
有些不堪其扰,我手忙脚乱地抵上他作乱的双手,“你!你竟如此无赖。”
“哈哈哈,”他放声朗笑,“鸣儿,你该适应的,”说着便是极柔和地将我往他怀里又紧了紧,凑上近前含住我的朱唇……
如此新婚便是平平常常地过了数日,龙泉除去必要与程燃等人议事之外,便是皆伴于我身侧,故而进食、喂药、擦拭皆是他一人揽了去,两个丫头整日无事可做,令得我啼笑皆非。
“鸣儿,换药吧,济世兄称后日便可撤去这绑布了。”龙泉仔细地为我重新涂抹好伤药,又轻柔地将包布绑好。“只是这疤痕,恐需待回京之后寻得良方方可尽除。”
我微微一笑,“便是留下亦无不妥,旁人又不得见。”我自身尚看不到,恐是唯有龙泉可见的。
“那岂可,我定是为你寻得良方。”
“好。”我不再与他争辩,这几日见他如此细心,我心内满是甜腻之感,且这数日,竟是如此依赖于他,亦是习惯了两人朝夕相处之道。“胡军医与我言说待这外伤平复了便可开始尝试驱毒了,只是我尚未想通黄老前辈的毒是如何转至我体内的。”
“骆师兄亦是与我论过此事,且几位兄长欲要往至楼兰为你寻解药,被我拦下了。”
“万万不可。”我二人几乎同声而出这最后几字。
闻他之言我松了口气,“尚且不知姬伯与兰鲜可尚在楼兰,即便不在,若是那毒为姬伯所出,便是陛下亦不便讨要,且为得我一大汉草民,岂可令得他国国主为难。”我并未觉得自身有何令得楼兰国主如此庇护之异处。
龙泉点点头,“我亦是如此思虑。只是鸣儿,这毒,你可能解?济世兄并无十全把握。”
我微微一笑,“医不治己。不过,倒是可参详古籍一试。当初玉门关那瘟疫便是我阅览了靳伯所存古籍方思量出的。”于这毒,我确是并无十足把握,只因当初诊出黄老前辈之毒与此时我体内之毒甚是有异,且胡济世前几日用的药似是有些旁的功效,虽是不多,却令我有些迷茫其处置之法,故而需得于他商讨后方可定论。且我自行切脉之时,除去有一丝微弱中毒之象外并无其他异样,然我自身亦是无所感,故而亦是甚觉怪异。
龙泉虽有淡淡失意,却亦是松了口气,他恐我知晓驱毒之药会致我难以有孕而伤怀,方是有意试探。“罢了,便是济世兄称可消减大半,便先如此,待你可长途而行,便待返京后再寻医问诊尽数除净便可。”
我见他有忧郁之色,便是笑脸相迎,“你无需忧心,我那小院之中尚有不少医书典籍,待返之查阅恐有所获。”小院之内,实则医书仍有部分我尚未尽览的,非是不愿,仅是自我醒来,偏注的便是武功典籍,若非必要,我却是未重视那些个医书经典,如此看来却需苦习一番了,不为旁的,便是自己如今身中这毒,便是不利于日后有孕的,母体有瑕定是与胎儿不利,这一点我自是懂的。思至此处,我有些微微脸红,怎会论着解毒之法竟是想到孩子了,真真是嫁了人便整日胡思乱想了。
“鸣儿,鸣儿?”
“啊?何事?”
龙泉近前轻抚上我面颊,“方才你在想何事?我唤了你数声竟是未应。”
本就有些心虚,闻他如此一言便更是自觉脸颊滚烫了。
龙泉骤然变了脸色,“可是又发热了?怎会如此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