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流呼出一口气,“众位不曾觉着楼兰国主从不曾于宫宴时携了后妃相伴吗?”
“这有何异?或许乃是楼兰风俗,或是因那后妃并无出色之人。”穆隐满是不解。
“不对,隐兄,楼兰乃是以女子美貌闻名天下的。这后宫岂会皆是庸脂俗粉?”闻止静即刻会意,转向上官清流,“大哥可是觉着国主……”
“正是!”上官清流甚为笃定,“以国主年纪,即便后妃大半色衰,终是不至全然如此,必是常得美貌女子入宫填补空失之缺。且,我自是知晓楼兰习俗,并不曾听闻有成婚女子不见外男之礼,尤是两国邦交,自是需得国母一并出席方显敬意。”
丛玉似是亦觉出蹊跷,“这个确实。且据末将所知,散于各邦各境暗探具会回报众皇子纷争、后妃更迭、薨逝之类秘闻,然唯有楼兰,当真从不曾听闻。”直面上官清流,“大人安心,末将稍后便遣人询清问明。不知另一事……”
上官清流微微颔首,“另一事便是,丛大人可否将近日察查有关顾名公子诸事尽告?”
“啊?”丛玉有些懵,“大人这是?”
“本官只问可否相告便是,若是大人需得圣上相允亦无需为难。”
“不不不,大人误会,末将不敢相隐。”丛玉忙相释,而后微微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顾名公子乃是因得国师姬伯于朝堂之上半闲话相告国主及众朝臣的,称作此人年少不凡,若是将其寻来且是安抚,恐可为楼兰大有所为,故而国主方下令命人执了画像于玉门关周遭寻访,却是并未得。直至楼兰年度选贤大会,顾名公子竟是悄然而至,更是经了皇室护卫苏家数名高手相较,皆是以一己之力大胜之方引来国主陛下青眼,而后数日竟可每天入宫伴驾。而实则顾名公子婉拒了国主高位许诺,仅是与黄老先生论武习器,虽不得师徒之名,却实实有师徒之谊。黄老先生更是对其赞许有加,却终是未得如愿将其收于门下。后国师姬伯携了兰鲜归朝,本是兰鲜欲要与顾名一较的,却是不想乌孙一队人马犯境,楼兰举国防备之时,顾名公子以不知大汉安危为由请辞离去。国主当时自是顾及不全,黄老先生便自请亲自相送,却是于归途之时伤怀不已而致引发旧疾身故。自此顾名公子再无消息。哦,月余后曾令两名侍从回转与国主陛下相赠了回礼,却再未现身。”
上官清流心内自是明了于外人而言此些皆为实情,却并未露出有何情绪,“那,大人可知于楼兰皇宫之内,顾贤弟有何冒犯亦或是与人留有深刻印象之事?”
丛玉垂眸细细思索,默了少时微微摇头,“数名暗探所报具是如此,并不曾有何迥异之处,仅是,于黄老先生院中诸事并不得详尽,终是不得接近之故。”
“不知,丛大人可晓得顾贤弟所擅用兵刃为何?”
“不是说顾公子擅鞭与剑吗?似是玉门关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穆隐忙出声,“这两件兵刃可有何出众之处?”
“呵呵,恐是顾公子年岁与气力之故,听闻仅是常于腰间有一柄软剑相伴。却,如他这般年岁,竟是赢得了苏家数人,已然不凡了。”丛玉并未将我放于眼中,心中所揣自是楼兰高手与大汉无可相较的。于他之思实属寻常,终因其乃是常年陪王伴驾之辈,如何将我一区区束发少年功力如何放入心上,必是全然误以为皆为言传,恐不过因得一助玉门关抗击匈奴一战而被人敬仰罢了。
上官清流闻罢毫无辩驳之意,浅笑开口道,“好,那便有劳丛大人细细查访楼兰皇家后宫之事吧,逾快逾好。”
丛玉不再迟疑,应声离去。
穆隐静坐直至再不得听闻有何人接近院落后方出声,“上官清流,你有何筹谋,万勿相瞒,”不愿认下自身谋划不足,便是寻了借口道,“一人之力自是不若众人之能,我等或恐与你有何助益。”
孟子之与闻止静强压笑意,实不愿挑破穆隐思谋不周之缺。
上官清流清浅一笑,“自是的,清流怎会与隐兄有所相瞒之事。鸣儿所中之毒乃是源自楼兰,但绝非因得外伤所致或是误食了何物,那便唯有离去前黄老前辈转承其功力有关。却,清流思忖,若非是一日转功之果呢?那便是这楼兰皇宫、黄老前辈下处皆是有疑的。隐兄可曾想过,即便国主陛下极为器重黄老前辈,然他终是外男之身,岂能长期居于宫中?更是,国主任其教授鸣儿功法、器刃,更是论及兵法战策,皆是不曾令其相教旁的皇子吗?即便国主陛下不曾如此思虑,那一众后宫后妃呢?皆是不为她等皇子筹谋?无人暗中拉拢黄老前辈?若是于大汉,绝无可能啊。”
穆隐似是顿悟些许,仍是略显茫然道,“咦?确是如你所言一般。即使愚兄不通皇家争斗,然试问后宫之内何人不愿问鼎龙椅?此事,确是蹊跷。”转念道,“你疑心那楼兰国主?可,与莫鸣下毒于他有何益处?仅为得将其留于楼兰?他便是不曾思虑若是莫鸣知晓乃是他下毒所为,难不成不会将其一剑斩杀?”
“呵呵,”上官清流径自斟了茶,端起饮了一口,“隐兄,若是使得鸣儿以为黄老前辈或是姬伯所为,又怎会将此事祸及国主自身?更是,他自始便是于鸣儿极显看重之态,许以举国兵马之权,可是将自身性命皆是交付她手中了的。若是隐兄,可会有所疑?”
“这个?”穆隐被其问住登时语诘,“上官清流,既是你已有所察,如何能于国主手中寻得解药啊?此事,可能相告莫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