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温峤去了,周文帝挥手令勤政阁里的内侍悉数退了出去,枫便知是父皇有话要跟自己私下说。
“朕听你母后说,温小姐生的花容月貌似月中仙子,难得性子还温柔大方。枫儿你不乐意,难不成是因为她祖父是左相的缘故?”周文帝瞅着儿子,眼神变得温柔起来。如今这大殿里只有父子两人,他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眼下只是一个关心儿子今后婚姻是否幸福的父亲。
枫感受到父亲神情以及语气的变化,他心中一暖,自从回宫,还从没推心置腹的与父亲交谈过,之前不明白他为何把自己自小送出宫去,心下有些怨恨。自那日听了母后所说,才明白了周文帝的用心良苦。
“父皇,你惧怕左相大人?”枫小心翼翼的问出这话,他现今还不想打破父子间才建立起的温存默契。
周文帝一愣,刚要开口斥责他胡言乱语,最终却只长叹了一口气道:“左相两朝元老,朕做太子时,他已官居丞相要职,后来你祖父病逝之前,令左相辅国,又加封了他为开国公。朕那时与你现在差不多的年纪,只碍于资质平庸,处理政事远不如你现在这般得心应手,大多时候需要依赖左相代为决策。时间长了,朝上的臣子也习惯了听左相发号施令,朕心下不自觉的竟是有些惧怕他。”
枫心里一阵刺痛,若是周文帝斥责于他,或是还会激发他对周文帝懦弱性子的抱怨,但父亲就这么平淡的承认了自己的懦弱,倒让他对父亲有些心疼。
眼见父亲如今两鬓也新添了许多白发,原本四个皇子倒也不算子嗣单薄,谁知这些年白发人送黑发人,周文帝承担了太多的痛苦。但是他居于这个位子,却又只能将心中的痛楚隐忍而不能随意表露。
“父皇,你是君他是臣,你原本不必如此。”枫心疼道。
周文帝站起身,沿着大殿踱了一阵步,回头看向儿子的目光中露出几许无奈。“枫儿,你有你二皇兄的聪慧与见解,又有你三皇兄的稳重和气度。朕深感欣慰。朕年轻时性子优柔寡断,被人拿去了弱点,最后越陷越深,身不由己。”
枫头一次见到父亲当着自己展露出他脆弱的一面,原先的怨怼之言如今无论如何却也再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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