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她脸上神色变幻,同是女人,怎会不知她心意,便又道:“尹婕妤,本宫早就与你说过,这陛下永远不可能是这后宫中任何一个女人的夫君,这个宫里,陛下就如天上的太阳,而这后宫里的女人,都只不过是那满天的繁星而已。若你存了独占陛下恩宠的心思,最后难为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娘娘,难道您愿意与其他人分享夫?您从未怨过陛下薄情?”萦素眉头不展,她一双带了愁绪的眼睛看向皇后。
温若琳听她如此直白的问了出来,如今屋里只有她二人,索性坦然道:“若说是没有,自是自欺欺人,抛开身份,本宫与你一样,不过也是豆蔻年华,陛下又是本宫爱慕至极的男子,本宫如何不想像你们一样,面对陛下时巧笑嫣然,撒娇邀宠,只是本宫作为一国的皇后,既要顾忌自己的身份,时刻又要想着念着要有能容天下的大度。便不能如你们那般随性自在。本宫首要考虑的,是如何让这后宫里的女人和平共处,一心一意的辅佐陛下成为一代明君,再者尽快为陛下开枝散叶。想着这些,便是多少委屈也只能咽在肚中。”
萦素从来没想到皇后会这样向自己倾诉她的心事,她同情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原本与她一样,都还只是少女,因为身份的不同,她的心态却比实际年龄要大的多,越是如此,枫或许是敬她爱她,却永远无法像对其他妃子一样宠溺她。
温若琳低头间,见萦素眼中倦意甚浓,知她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息,免不得又宽慰了她一番,临走时嘱咐了青屏好好照看她,念着自己宫里还有一桩待审的烦心案子,只得皱着眉去了。
彩霞殿,枫的突如其来,倒让素儿有些措手不及。
“陛下,也没提前让人通传一声,您如何就来了?”她脸上笑意盈盈,却不达眼底,脚步轻盈的从后殿里迎了出来,前几日中的毒似是已经没了大碍。
“这几日朕忙着政务,没有来看你,素儿怪朕了吧。”枫执了她的手,歉意甚浓。
“臣妾还以为陛下已经把素儿忘了那。”她一脸娇嗔。
“怎么会?只是因为之前尹婕妤出了痘疹,宫里忌讳男女之事。”刚刚听说尹素兰病好了,枫也便不再瞒她。
“尹婕妤?”素儿略微思量了一下,忽而眉头又展开来,她记起了枫口中所说的尹婕妤是谁。
“臣妾之前听林婕妤提过一句,这位尹婕妤与臣妾倒是有个共同的喜好。”
枫虽未开口,却好奇的看着她。
“臣妾从小习惯了婆娑国的花草茶,便不习惯如今这宫里的茶水,听林婕妤曾说过,这位尹婕妤也是如此。”
枫闻言心中一震,难不成尹素兰也是婆娑国人,怪不得从她的神情中,总能看到少年时萦素的影子,只是这宫里选采女,都是核查三代的,按照规矩,不可能选了以前婆娑国的人进宫。
素儿看他神色,却见他好似并不知此事,便道:“臣妾有心去探望尹婕妤,不知陛下可恩准?”
枫一愣道:“素兰病刚好,素儿还是等她大好了再说吧。”
素儿撅起嘴,假意吃醋道:“陛下对这位尹姐姐倒是宠爱有加,听陛下的意思,是怕臣妾打扰了她吧?”
“怎么会,这痘疹是会传染的,朕只是担心她还没大好。”枫言语间掩饰着,心里说不出原因,只是就不想让尹素兰见到她。
却突然又想起一事,问她道:“素儿你前几日可是出宫了?”
“陛下难道忘了?当初臣妾刚进宫,说过不惯这宫里金丝牢笼的日子,陛下是恩准了臣妾随时可以出宫的。”素儿扬起一张俏脸看着他。
“是,朕知道,朕还将王公公的令牌赐给你了。”
素儿撅起嘴道:“那陛下又问?”
枫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万石说今日宫外有人拿了印了他令牌的账单前来,说是素儿你买了些首饰,要找他结算。”
“是臣妾买的,臣妾之前也跟王公公说过此事。”素儿没有否认,坦然承认。
“是就好,朕已经令他结算了。”枫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也不知她买了些什么,这账单金额巨大。只是想她之前是一国公主,或许是大手大脚惯了,对钱又是没什么概念。
但是因为是第一次,却也不好说她。
他没有将账单再揣回到怀里,而是直接放在了梳妆台上,一则是想这账单已然没有用了,再则想留给她仔细看看,或许她竟是不知自己花费了多少。
“素儿你身子怎样?”这会,他方想起之前她是中了毒的,好似还颇深。虽然每日有太监前去禀报,但自己这几日竟是没来看她,多少有些自责。
“还好中毒不深,臣妾已经无碍。”
“那朕陪你一起用午膳吧。”
素儿听了他这话,脸上倒是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她随即用手捧了胸口道:“陛下,想是臣妾身体里的毒还没有清干净,这胸口又开始疼了。”
枫听她这样说,忙道:“若是如此,朕令人马上去传御医。”
素儿忙拦了说:“御医说过,过几日便好,不碍事,只是还请恕臣妾不能陪陛下共进午膳。”
也不知为何,被她拒绝了,枫没有丝毫恼怒,倒是心里颇觉轻松,因惦记着不知下毒之事审理的如何,他再三嘱咐她好好休息,自己朝昭阳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