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河皮糙肉厚的,那天在门外冻到大半夜,连喷嚏都没打一下。
许阳就不同,不知道是那晚累到,还是别的原因,次日开始发烧。
顾明河跑前跑后的伺候着,许阳低烧了两天,好不容易才退烧,又接到谁的电话,说找他谈国内项目。
许阳拖着感冒初愈,还很虚弱的身体打算去工作,被顾明河拦住,说什么都不让,更把他手里的项目企划案抢走,拍着胸口说交给他。
顾明河来到会所,轻松搞定项目合作方,喜滋滋拿着签好的合同,迫不及待要回到许阳面前邀功。
结果刚到停车场,走着走着,抬头一看,迎面走来的人是谢寻,他尴尬的顿住脚步。
顾明河犹豫着要打招呼,还是赶紧掉头走人,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谢寻也抬起头,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顾明河更尴尬了。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谢寻脸色瞬间惨白,踉跄后退了两步,身体一晃,眼看就要摔倒。
顾明好被吓了一大跳,本能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谢寻的手臂。
“谢总,你没事……”
“滚开!别他妈碰我!”
那副皮手套抓着谢寻的手臂,记忆中令他恶心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
那不堪的记忆,也变得清晰如昨日。
他狠狠甩开顾明河,喉咙像被扼住,无法呼吸,他抓着胸口的衣服,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扶住停车场不知道谁的车,才勉强稳住身形。
谢寻脸很苍白,毫无血色,眼睛发红的盯着顾明河。
“滚……滚开,别靠近我!滚……”
“好!谢总,你别生气!别急啊……我这就往后退,我不会靠近你的,你别紧张,深呼吸……快深呼吸!”
顾明河也被谢寻的样子吓了一大跳,赶紧举起手,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顾明河急得都想叫救护车,好在他退开后,谢寻脸色虽然没有好转,但呼吸好像慢慢变得顺畅起来。
他也跟着松了口气,再一看谢寻看他冰冷的目光,又哭丧着一张脸。
谢寻是许阳最要好的朋友,他还指望将来东窗事发,他求着沈以南,让他给自己在许阳面前求求情的。
“那个,谢总……当时是我不对,可那是以南的意思,我也不能不照做……”
看谢寻脸色瞬间又不对了,顾明河赶紧改口,满脸诚恳地道。
“我跟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行吗?况且那天我就是递个手套给以南,我就走了,虽然有罪,应该罪不至死……”
谢寻瞳孔紧缩,心下一震。
“你刚刚说什么?!”
顾明河不明所以,疑惑地道:“我跟你道歉,你大人不记……”
“不是这句!”
“我虽然有罪,应该罪不至死……”
“不是!在上面一句!”
顾明河更是一头雾水,“况且那天我就是给以南递个手套,我就走了?”
谢寻不敢置信的愣住片刻,才确认不是自己一听错。
他勉强压下乱糟糟的思绪,冷冷盯着顾明河,再次问:“你说……你递给沈以南手套就走了?所以那天在房间里的人……不是你!是他!”
“当然不是我!我把手套递给他,忍着恶心马上就走……”
顾明河的话顿住了。
他也猛地反应过来,那张五官深邃的脸上,神情诧异。
“以南没告诉你吗?!在那套公寓的房间里,我从始至终只是进去把手套给他,几乎没有在里面逗留过!”
谢寻死死抿紧薄唇,用力攥紧手机。
沈以南为什么没有说?
这么久了,为什么他一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