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前面有什么情况?”薛定指着漆黑的西岸问道。
“渡口方向有不少胡人的帷幄!”圣女拿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下,说道。
“那这边呢?”薛定又指着左前方问道。
“尚未发现异常!”
“好,我们就到那边去,尽量避开他们。”薛定说着,便逮住两只小奶虎,把它们又塞回了布袋里。
“薛公子…”
“怎么了?”
“没事了…”圣女欲言又止。
“肯定有事,说吧!”
薛定发现圣女的语气中似乎带着几分哀伤,便猜测应该是出了什么状况。
“那边…有不少尸首,恐怕就是那些被晋军射杀的流民。”圣女沉默片刻,还是如实相告。
“有多少?”薛定看不见,但他脑海中能想象出是个什么场景。
“数不过来…”
“大爷的,这笔账老子先记下来了!”薛定咬牙切齿道。
虽然情况他都已经了解了,但当身临其境时,他还是感到非常愤怒。他敢肯定,要是有一天晋国被灭了,那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走吧!”薛定压住心中的那团怒火,继续朝着左边的岸滩走去。
其实东、西两岸的山脉地形相差不大,渡口南边也是群山峻岭。虽然还没发现大家的踪迹,但非常肯定,洛云她们一定在这片山岭待过。
越接近目的地,薛定越是迫不及待,当初他们都计划好了撤退方案,但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走到这里了还会出现这种变故。
其实薛定很想过去看看那些流民,虽然他们一部分人的遗体被那些晋军焚烧掉了,但剩下的这些还在冰面上躺着。如果可以,他真不愿把他们留在这里曝尸荒野。
刚一上岸,薛定便解下了脚底的羽箭,随即张弓上弦,瞬间进入了进攻的状态。
遇见那些晋军,薛定大不了就是忽悠一下,但在这里可就不一样了,遇上胡人就只有你死我活。
“七七,注意周围的情况,发现足迹立马告诉我!”
薛定持着弓弩走在圣女的前面,慢慢地朝着那黑漆漆的山林走去。
“这边没有危险,我们可以直接上山!”圣女轻轻扶着薛定的肩膀,与他并排前进。
“好,要不…你拿弓弩,我背你!”
往那山坡没走上几步,薛定便发现这个坡道有点陡,非常吃脚力。
圣女带着伤陪他走了一天,还来了月事,他是真担心圣女的身体扛不住。但时间太赶,他也知道不能再耽误了。
“不用担心我…若不介意,你和我聊聊天如何。聊聊诗词,科技,或者聊聊你喜欢的。”
薛定知道圣女此时肯定不好受,她想聊天无非也是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
“好!”
虽然薛定也有些气喘,不过他还是痛快地答应了。
“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在友间客栈厢房里,桌子上的那首诗你是怎么得来的?”
因为那首凉州词薛定只在嘉峪关对车炮他们吟过,而且他们又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人,就算车炮他们最后都顺利撤退了,也不可能把这首诗写下来带走才对。
“此诗为你受伤昏迷时所吟!”圣女肯定地说道。
“啊?”
薛定绝对没有想到圣女会这样回答,他总觉得怪怪的,自己昏迷了还会吟诗?
“那…我应该不止只吟了一首诗吧?”
“嗯,吟了不少,但我只听清楚此诗。”圣女淡淡道。
薛定顿时无语了,圣女的这个说辞似乎挑不出任何毛病。他细细想了一下,觉得情况应该还真是圣女说的这样,不然她手中的诗根本解释不通。
“那我没说其它什么了吧?”
“当然有!你昏迷时,口中不断地在念着那些女人的名字!”圣女语气中略带着几分鄙视之意。
“啊?我念她们的名字?不应该啊!”
“何为穿越?”圣女忽然问道。
“卧艹…难道我把这事也说了?”薛定暗暗一惊,随即停下了脚步。
“穿越就是…就是逃命的意思!”他连忙忽悠道。
“逃命?你要逃命回去…回去哪里?”圣女又问道。
“呃…当然是回家了。哎,不要在乎字面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想回家了!”
“嗯…”
见圣女没有怀疑,薛定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要说穿越这事其他人未必相信,但他旁边这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铁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说,若是这天气一直这样下去,大家的命运又将如何??”圣女又问道。
“不好说,假如这天气不变暖,那么全人类都会遭殃,恐怕最后只能活下来一小部分人。”薛定很客观地回答道。
“你说…我们对于天灾无能为力,那我们能否找到一处容身之所?”
薛定一愣,他脑袋就像被道闪电贯穿一般。
“对啊,改变不了气候,但我们完全可以改变自己的居住环境啊!”薛定忽然恍然大悟。
“改变居住环境?如何改变?”圣女一下便拽停了薛定,连忙问道。
“呃…改变居住环境就是…盖大棚,建暖房之类的。”
“大棚是何物?”
圣女看着薛定,就像是在黑夜中看到了一束曙光,她紧紧地攥着薛定的手,就像怕他等会儿会融化了一般。
“唉…还是不行,这些工程太庞大了。做几个小棚种种菜还行,想让大多数人都活下去,恐怕尽举国之力也未必能实现。算了,我们也没必要杞人忧天。”薛定摇摇头,说完便继续前行。
“你快和我讲讲!”圣女攥着薛定,不依不饶地说道。
“这个事可没那么简单,等我们回头再好好聊聊!”
“我等不及了,快告诉我!”
“等不及?不怕,天气也不可能忽然就改变的,正所谓冰冻三尺…哎?那是什么?”
薛定忽然看到在右侧的一片山林之间,出现了一排排黑色的影子,就像是一些高楼林立,非常有规则。
“别动!”圣女连忙拽住薛定。
“到底什么情况?”薛定的神经不由得一下又被绷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