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他要敢怪罪我非撅他不可。
我和他说了，他没说啥，就让我给你带了句话。”
“啥话？”
“他说‘猛虎于林，百兽震恐；宝剑于匣，不露其锋。 ’
说了两遍，让我带给你。
我也没懂这话啥意思，你能想明白不？”
涂志明略微沉思了一下，笑了起来，解释道：“他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借用他的名义办事儿，但不能动用他帮忙。
要是让他出手帮忙了，就好像宝剑出了剑鞘，成了一次性的买卖。
但如果不让他出手，咱们只是借个名义，那能吓唬别人好多次。”
董大爷听了涂志明的分析愣了几秒，随即笑了起来。
“还是你小子鬼机灵，我压根就没弄明白他是啥意思。
你们这帮文化人真没劲，有啥话不能直接说，非得打个哑迷。”
涂志明笑了，心说：文化人打哑谜和股民说专业术语一个样，既是为了区分敌我，也是为了装叉。
其实董大爷这大官侄子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人情要少拿出来用，越用就越凉薄。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涂志明又弄了几个酸渣红枣泡儿碗水。
老头老太太晚上吃的有点多，别在积了食。
秀芝爬到炕上，从柜子里捧出了两件衣裳，交到了董大娘的手里。
“大娘，志明哥从供销社买回来点儿布料。
我给你和大爷一人做了件儿衣裳。
您二老今晚上拿回家试试，要是哪儿不合身跟我说，我再改改。”
这事儿出乎了老两口的意料，老头老太太先是一惊，接着连连摆手。
“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哪能又吃又拿的呢？”
涂志明笑着道，“大爷，大娘，您二老就别客气了。
和您二老对我俩的好，一件衣服真算不了啥？
这是我和秀芝的一点儿心意，您两位千万收着。”
秀芝道：“大爷、大娘，我和志明哥举目无亲到了咱们这，多亏您两位把我俩当亲闺女亲儿子一样照看。
就是现在不讲究这一套了，要不我俩就给你们磕头了。
志明哥说咱们之间不用讲究这套俗礼，心里有就行。
我和志明哥早把你们当亲人了。
这衣服你们千万收下，要不就太见外了。”
涂志明自叹不如，心里赞叹：看我媳妇多会说。
这番话出去，明天都能和董小翠分家产了。
果然听了老两口感动的不得了，一个眼圈红了，一个掉下了眼泪。
董大爷别过头擦擦眼睛说道，“老婆子，既然是人家小两口的一番心意，咱就收下吧！”
董大娘这才把秀芝手里衣服接了过来。
声音哽咽的念叨着，“我这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啊！
我上辈子肯定是修桥铺路了，这辈子才遇着这么好的孩子。”
…… ……
夜深人静，涂晶晶已经睡熟。
涂志明和秀芝没有铺被子，脑袋上撑着个被子，躺在草席上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