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是我。”是翠翠，听着声音挺精神，“裁缝铺没事吧。”
桔子喝口水，说：“没事儿，嫂子你放心，好好歇着，我侄子呢，又睡啦。”
“可不是嘛，跟铁头小时候一样，不是吃就是睡……”
闲聊半天孩子，厨房里飘出香味儿。
香味儿钻进鼻子，肚子就跟着咕噜噜响。
“妈，我饿了。”铁头回来了，进门把书包一扔，鼻子吸了两下，往厨房跑，“爸，吃什么？这么香？”
“去洗手。”桔子走过来，坐下，盛米饭。
好歹冲了下手，铁头就跑过来了，拿筷子夹了块排骨，说：“妈，今儿小宝上学前班了。”
“哭没哭？”桔子吃着排骨问。
“他倒是没哭，我王奶奶哭了，我王奶奶在学校门口等了一上午，差点陪小宝上课去。”铁头说完，呼哧呼哧啃排骨。
小宝从小跟奶奶长大的，身上的肉也是奶奶一口一口喂起来的，是奶奶的宝贝疙瘩。
一上学，奶奶先受不了了。
桔子表示理解，问铁头，“你呢，头一天开学，学了点什么？”
“学了首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望明月，低头……低头……”铁头卡壳了，挠了半天脑袋，问他爸，“爸，低头干什么？”
这算问着了，方勇当年上学那会儿，天天翻墙，根本没往教室里坐过，哪会这个。
他说：“不会，问你妈。”
铁头看她妈。
桔子说：“低头思故乡。”
“对，就是低头思故乡，我们老师就是这么教的。“铁头吃了口饭，不忘夸一句，“我妈真棒。”
方勇也夸，“那是，我的小桔子从小学习就好。”
不是……
这夸的……
桔子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仰起脸，问方勇，“你怎么知道？咱俩又不在一个班。”
她上小学的时候，方勇就毕业……也不是毕业，是早就不上，去外头混了。
“不用在一个班。”方勇嘴角浮起笑，“看日记就看出来了，我的小桔子不仅学习好，懂得也多。“
这话一说，桔子想起日记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脸一下子就红了。
也不知道日记后面，有没有更那个……的。
尴尬。
算了，反正也看了。
老夫老妻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
干脆就承认了，“我就是懂得多，都跟你学的。”
“我爸不是不会吗？”铁头接话。
方勇笑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
这话题就不该当着孩子面儿聊，桔子脸又红了，琢磨着该聊点绿色健康的，随便找了个话题，
“今天公司不忙了？”
方勇给她夹排骨，“公司人多，缺我一个不缺，喂饱我的小桔子，才是正经事。”
这话听着，怎么还是别扭，桔子懒得再琢磨，闷头吃饭。
“慢点儿吃。”方勇说：“我约了刘主任。”
昨天说该产检，今天就约刘主任了，桔子心道，这家伙动作还真快，问他，“什么时候？”
他说：“一个星期以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