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海棠盖房子的李木匠在文之武与保安团激战后的那天晚上,回到文家山村的时候,发现村西是一片狼藉。进了村西土墙的村口,还在路边看到了一具尸体,那是文之武一个弟兄的尸首。
原来,张军师他们撤退的太仓促了,已经中弹牺牲的或是负了重伤的弟兄都没来的及带走。所以,当保安团攻入文家山村的时候,凡是还活着喘气的土匪,都被补枪给打死了。
李木匠回到家听老婆说,被打死的土匪大概有三十多人,保安团也死了不少人,那个带队的大队长都被打死了。
“那文之武怎么样?”李木匠一听到保安团的头头被打死了,立即想到了文之武。
“可能是给打伤了,听村里人说看见他的保镖背着他先跑的。”李木匠的妻子说道。
“哦,听说伤哪里了吗?”李木匠望着媳妇问道。
“哎,还真不知道。这个人,看着是个白面大汉,发起疯来,也是个杀人狂魔,”李木匠媳妇无不感慨地说道。
“为啥这么说?”李木匠吃惊地问道。
“唉,这个文之武啊,他可真是个魔头。今天要不是我拼命拦着,李步仁家那两个三岁娃娃,可就给他母亲和妹妹祭灵了。还有,他到是把闹穷人会时想做的事情,昨天做了,但是,他一走,乡亲们可是遭了罪哩!”李木匠的妻子说着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惹啥祸啦?村里后来还发生了什么?”李木匠跟着问道。
“后来就更惨了。文之武上午横扫了村里李瓜皮家,杀死了李步仁和他那几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家奴,烧了乡亲们欠的债条字据,拿走了那些被李瓜皮,还有朱家、王家巧取豪夺乡亲们的田地的地契,回去给散发了,欠债的账本字据都给烧了。可是,你猜下午时候怎么着来着?”
“那后来怎么着了?”李木匠有些焦急的问着。其实,在今天下午,孙向红在海英走之后,就借着也要请李木匠叫到家中看看给做点活,给李木匠交代了任务。
实际上,李木匠是在文家山村,孙向红发展的第一位地下党员。孙向红嘱咐李木匠赶紧回村看看,看那边要是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特别是和文之武相关的,务必打听清楚,明天到海棠家来了之后,赶紧汇报。
“后来,文之武的人败走了,保安团进了村,李瓜皮媳妇见是保安团来了,就向着带队的副大队长求救,要保安团帮忙把那些被文之武拿去散发掉的地契收回来。这保安团本来就被文之武的人打急了,正没处撒气呢。一听就来劲了,让人敲锣把全村人召集到村东麦场上,架起了机枪,威胁着大伙交回被文之武发还的地契。哎!有几家人死活不肯交出,结果被保安团给绑在麦场边的大树了,一顿毒打,完事个带走看了。你说他们咋那么傻呢?因为一张纸丢了性命。哎!这世道。”说着,李木匠的妻子流下了眼泪。
“是啊!在淀北来说,这土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他们交出了地契,也就是交了性命出去。可怜啊!”李木匠也是感慨万分。
就在李木匠和妻子在自家炕上说话的时候,阿雪也在杨家大院进行着一场“战斗”。
吃完饭回到屋里的阿雪想着杨天福钻柳红屋子的事,就又想到了那张八仙桌底下莫名其妙出来的小洞。她在想,是不是属蛇的柳红死了化身蛇精来报复杨家大院了。她怎么琢磨,觉得那个洞,都像是蛇洞。不过,这蛇洞怎么会跑到杨家大院堂屋里呢?按说不可能啊。此刻,阿雪真的担心是佛祖的旨意,想自己,还有杨天福,还有杨二爷,对柳红,那都是人间折磨啊!
阿雪想到这,她躺不住了,起身穿鞋下了地,又奔厨房而来,进了厨房看厨子三明已经回屋,则又扭扭地奔着厨子三明的住处而来。一进屋,厨子三明正斜倚在炕被上,见是三姨太阿雪进来,则一下子起了身跳下炕来。
阿雪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冲着厨子三明说到:三明,你说怪不怪,今儿吃饭的八仙桌底下咋不明不白出了个洞呢?
叫厨子三明没有答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阿雪。阿雪看厨子三明不搭话,只是盯着自己的胸口,就用手绢打了一下厨子的手:“你咋不搭话呢?”
厨子转身关紧了屋门,扑的一下子吹灭了油灯,紧接着一把搂抱住了阿雪,嘴里说着:“阿雪啊阿雪,咋个不搭话呢?我看这杨家要败了,你就跟了我吧!”
“别急,三明,说正事嘛,你说八仙桌底下的洞是咋回事?”阿雪推开三明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