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华神色淡然,开口说道:“原来是黄财主大驾光临。黄财主这是要教陈某做事?”
他无需吩咐,陈二柱便已领着师兄弟们各自忙活,他自己则站在店门口与黄财主交谈。只是两人并肩而立时,身高差距颇为悬殊。
黄财主听出陈玉华语气中的不悦,却咧嘴一笑,仰头望向陈玉华:“陈掌柜让我等这许多人在此候着你,被埋怨几句也不为过吧?旁人皆是盼着生意上门,你倒好,新铺子开业却这般不上心,我都替你着急!”
陈玉华目光下移,看着黄财主那故作心痛的模样,也辨不出他是否真心,只语气平静地回应:“开业前三天都是成本价售卖,一点钱都赚不到,我为什么要早早过来?在床上多睡一会儿不好吗?”
未等黄财主接话,陈玉华又露出一丝嫌弃之色,续道:“倒是黄财主您,家中银钱数之不尽,却仍每日早起逐利,难道不累?您这体态可不太妙,易中风患心疾,若还这般操劳,万一有个闪失,眼睛一闭,双腿一蹬,辛苦积攒的家业岂不是要便宜他人?实在可悲,您说是不是?”
此语可谓直刺黄财主心窝,算是对他之前所言店铺歇业的有力回击。
黄财主闻言,脸色骤变,恼怒道:“黄某好心提点你这晚辈,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咒我?”
他向来在合水镇众商户面前备受恭维,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对商户们随意评点,先前对陈玉华所言,不过是习惯使然,在他心中,实是为陈玉华好。 如今被陈玉华这般回敬,仿若好心被当作恶意,自是不悦。
陈玉华见他动怒,又听他说得好似真心为自己,不禁觉得好笑,便也模仿他的神情,佯装不悦道:“陈某于医术略有心得,观您面红耳赤,舌红苔黄,乃是肝阳上亢之症。好心相告,却遭误解,也是无奈。”
黄财主听得一怔。
陈玉华所言不虚,镇上济世堂的张神医也曾这般论断,且开了药方,只是药石无功,他依旧时常头晕目眩,也不知是张神医医术未臻化境,还是自己时运不济。
但连张神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症,难道睡懒觉便能痊愈?想必是陈玉华信口胡诌。
黄财主心中如此思量,对陈玉华愈发轻视。做生意这般懈怠,怎可长久?恐不久便要关张大吉。
虽对陈玉华心存不满,但黄财主念及确实是自己先开口斥责对方,被回怼也算扯平,便不再理会陈玉华,带着一名小厮大步迈入“陈记面点坊”。
陈玉华见黄财主面露不悦,原以为他会拂袖而去,却见他走进店内,似有消费之意,不禁面露诧异之色。
这表情恰被黄财主瞧见,他得意地笑了起来。
身后小厮见老爷笑得开怀,知晓其心情舒畅,便故作好奇问道:“老爷因何发笑?”
黄财主抬手轻敲小厮脑袋,佯装训斥:“这般浅显道理都不懂!此处糕点连陈掌柜都不愿售卖,定是不仅按成本价,甚而是亏本出售。有此便宜,不占岂不是蠢材!”言罢,还幸灾乐祸地瞥了店门外的陈玉华一眼。
小厮竖起大拇指,谀辞道:“老爷英明!难怪众商户皆向老爷请教生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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