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义正在月香院已经歇下了,听到巡逻的护卫汇报有人找他,赶紧披衣点灯起床。
他来到院门口,护卫手里拿着一幅字画,虽然字画是卷起来的,
但在月色下,关义正依然看清了,这幅字画正是他当日拿来诱使田中和池田内斗的”工具“,
因为关义正对自己房里挂了数年的这幅字画尤为熟悉。
当即不由得大惊:
”这幅字画是何人所送?“
护卫道:
”大少爷,是一个全身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他蒙着脸,
看不清他的面貌,他只说你见到这幅字画就会见他......“
一时间,关义正心里设想了无数可能。
可是,他又一一否认了。
这幅字画理应在田中手里才是,没道理会再次回到他手中。
而且,日军营地不是什么人都能混进去的。
夷陵城里除了他们这群人,其它人绝无可能从日军营地全身而退。
关义正知道护卫不可能知道更多,当下接过字画,
施展轻功就向府门口而去,将护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这些巡逻的正是关家大院此前的护卫,只不过特殊时期,
每晚有一个领头之人,今晚正好轮到关无烟。
关五烟此时正在府门口跟黑衣人大眼瞪小眼,他其实也在心里想了无数遍:
【此人是谁?既然不是敌人,为何不愿意露出真容?】
来人将字画递进来以后就背着手,背对着关无烟站着,
他这个姿势无疑是在告诉关无烟:
我和你们是一个阵营的,否则,他绝不会将后背暴露在关无烟面前。
关无烟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慌张,静等关义正到来。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关义正就一阵风似的赶到了府门口。
黑衣人有所感应,慢慢转过了头,在转头的同时,他轻轻扯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
关义正看着眼前这一张曾经无比熟悉,但又多年未见的脸庞,不禁热泪盈眶。
”宏表哥,是你?“
关无烟也看清了来人的面貌,他对傅宏虽然不是特别熟悉,但从前也是在城里见过的。
傅宏近十年没有在夷陵城露过面,相信除了他的亲人,能记住他的已经不多。
但是,傅宏为了保险起见,尽管是深夜前来,依然化装了一番。
傅宏见关义正认出了自己,对他点点头,并不开口说话,而是抬腿进了府门。
关义正赶紧领着他去了前厅,关无烟命人将前厅里的蜡烛点上,厅里顿时变得亮堂起来。
灯光下,傅宏的面貌在关义正和关五烟面前显露无遗,关义正紧紧握着傅宏的手:
”宏表哥,原来我岳父说的是真的,你果然早就回国了,
而且跟我们一样都在跟鬼子做斗争......“
傅宏眉毛一扬,问道:
”正表弟,我并未介绍我自己,你怎么就认定我跟你一样参加了抗战?“
关义正展开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字画,道:
”这还不明显吗?我估计你是凭着这幅字画才想到了我的身份,
你深夜前来,又能拿到田中手里的东西,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傅宏点头微笑,吐出一串日语。
关义正听懂了他的话。
”宏表哥,你竟然已经顺利在田中的营地卧底了?还是军医?你现在化名高桥?“
关义正虽然万分惊异,但他此刻理智尚存,跟傅宏是用日语在对话,而且声音很低。
关无烟听不太懂他们俩在说什么,因为他的日语水平仅限于听懂普通的日常用语,再深的就不会了。
”正表弟,你可以让五叔继续去巡逻,我们兄弟久未见面,我想跟你单独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