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裴静从病房出来时,陈海被侯亮平推了上去。
两人面对面,相隔不过半米。
陈海脸红一片。
裴静只是调戏般地笑了笑,“怎么?陈公子,有事?”
陈海紧张的不敢说话。
看他那样,侯亮平急了,“裴学姐,没其他事,我这哥们,仰慕你已久,想留下个联系方式,等以后有时间,请你看电影。”
裴静两个眼睛,眯成了月牙状,“陈公子,他说的是真的吗?”
陈海点点头,还是没出声,
“胆小鬼。”
裴静拉开手提包,取出一支笔,随后拿起陈海的手,在其手心写下一串号码。
“胆小鬼,姐姐等你电话哦!”
将笔放回包里,裴静做了一个打电话手势,又冲陈海眨了眨眼,笑嘻嘻离开。
陈海看着手心的号码,仿佛情窦初开般笑了……
……
住院的日子,煎熬又漫长。
又是十天过去。
撕开日历,还有一个星期,即将新年。
这也是钟小艾待在汉东的最后一天。
一大早,祁同伟换下病号服,又洗了个澡,把胡子刮了刮,接着和医生打了一个招呼,向京州出发。
在医院住了近半个月,祁同伟的脑海里,满是福尔马宁的味道,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好在医生说了,年前他可以出院。
不过王华就没那么幸运了,等他复原,最少还要一个月。
那也就是年后的事了。
二月的阳光,更冷,也更刺眼,如果再有风,吹得骨头都疼。
这也是南方冬天的特色。
湿冷湿冷。
这种冷和北方不同,用现代网友的话来说,北方的冷属于物理攻击,而南方的冷更像是魔法,不是多穿两件衣服就能解决的。
包括鲁迅先生也说过,京州什么都好,就是夏天太热,冬天更冷。
此时的钟小艾,就站在汉东大学的门口,戴着红色的围巾,目光向站台眺望。
当看见祁同伟出现后,一路小跑,迎了过去。
“冷不冷?”祁同伟握住她的小手,目光温柔。
“一点都不冷。”钟小艾红着鼻尖,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好意思,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时间去找你,是我不好。”
“傻姑娘,走,听说珠江路车站那有一家麦当劳,说是洋玩意,我带你去开开荤。”
“好。”
九十年代,麦当劳属于稀罕物。
整个京州也就两三个店。
当然,不是祁同伟平时吃不起,他只是觉得带上钟小艾,会更有性价比。
汉东大学外,就是一条梧桐大道。
如果是夏天,比脸还大的梧桐树叶,郁郁葱葱,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不过这是冬天,满树的叶子,都已经落尽,只有光秃秃的树杈,屹立在寒风中,看上去有些滑稽。(这些树都是有故事的,不过书中不能说。)
刚走了没多久,又一股福尔马宁味袭来。
转头看去,是儿童医院。
汉东大学的地理位置很奇怪,去过的人都知道,它朝南的一面,就是儿童医院,继续向东走,还有个糖果车站。
至于为什么叫糖果车站,那是一段很暖人的故事。
话扯得有点远。
只见在儿童医院门口,有一个脸上满脸脏兮兮的女人,怯懦懦地靠在墙边。
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娃娃。
孩子不停地哭,女人就不停地哄,大颗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风一掠过,两人更显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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