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一切都得小心,就没自己开车,而是坐的班车。
班车上除了人,还有鸡鸭鹅和其它杂物。
倒了三次班车,倒的易轻舟脸都绿了,才到达码头,坐上渡船。
咬着水果糖的易轻舟,浑身上下都透着别挨我的冷漠疏离感。
这么远的路,这么难坐的车,她真的快暴躁了。
若是严光辉执意要和她退婚,难道她真要原路返回?
想想倒车的痛苦,易轻舟就恨恨的咬着水果糖,把它当成严光辉来狠狠的咬。
随着人越来越多,坐到角落里的易轻舟这边也慢慢挤了人过来。
易轻舟听着叽叽喳喳的话语,忍着怒气抬头扫了一眼渡船上说话的那些人。
坐船的大部份都是妇人,大包小包的提着,和身边同伴们分享刚才的所见所闻。
易轻舟没兴趣听,又别过头去,看着平缓的水流。
天蓝,云白,水清,人吵。
身边有人坐下。
易轻舟眼角余光扫到,对方穿着一双粗跟黑色圆头皮鞋,玻璃袜。
视线慢慢往上,蓝色圆点长裙,的确良衬衫,外罩一件深蓝色短款外套。
这色彩,这搭配,很是大胆鲜艳,可不是普通百姓会穿的。
普通百姓们的穿着,大部份是蓝灰黑,其它颜色也有,但也不是谁都敢这么穿。
在1975年生活过很多个一年的易轻舟懂这些,她对敢在这个年代这样穿的女人,起了一份好奇心。
扭头朝旁边女人望去,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个烫发。
真的是超前卫。
烫发女端正坐着,看着海面,没有扭头看易轻舟。
易轻舟也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也平静的看着水面。
“就是她,看那穿着,啧啧啧。”
“真不知害臊,羞死了,听说就是死赖着不走。”
“心可真黑啊,硬是把一对良缘给拆散了。”
“闹的那么难看,我若是她,我就跳海了。”
“别快乱说。”
那几道嘲讽的声音渐渐低下,最后没了。
听了一耳的易轻舟,又塞了一颗水果糖到嘴里咬。
船慢慢开动,晃晃悠悠差不多半小时才到达海岛上。
易轻舟待到人走的差不多,才起身,跟在烫发女身后下船,踏上码头。
一眼望过去,全是陌生的。
所有的都是陌生的。
一直孤单一人走来的易轻舟,对于陌生,适应力强的很。
她提着藤箱,背着包,茫然打量四周。
这一路,她都已经计划好了,她是进部落来找未婚夫的乡下妞,她要对这里的一切都是茫然无助害怕的。
别太聪明,该缩着点。
易轻舟随众人踏过码头台阶,上到岸上,才看到一排排石头房子。
距离有点远,大概至少要走半个小时的路吧。
看个人脚程,也不一定。
众妇人提着大包小包,三三两两,说说笑笑,朝石头房子而去。
易轻舟就吊在众人身后,打量这里一切,把所有路线和景物,都记在心里。
到达陌生的地方,第一件要事就是记住路线和参照物。
才不至于真的是个傻不拉叽的睁眼瞎,这是她的习惯。
也是她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