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启山因为大怒,把丛霓关在房间里禁闭一个月。洪博温回来之后,依旧是步行不稳。
丛霓站在他旁边心疼地直落泪,小小的人都快被愧疚压垮了,倒是洪伯反倒是安慰她,小小姐别哭,洪伯这不是好好的嘛,后面还带你放风筝。
洪伯一直是一个温和大过严厉的人,就是因为他并不擅长管教孩子。他的独子比丛霓小几岁,虽然也一直跟着住在汪宅,并且上着跟明妍同样的贵族学校,但是却一直冥顽不灵。
从小学的时候起,就开始拉帮结派,欺凌同学,到了中学后就更加变本加厉,逃学早恋就不说了,斗殴惹事更是家常便饭,进派出所就回家似的。洪伯为此烦恼不堪。
她记得,当时外公也为此出面过好几次,直到张云海跟妈妈结婚,托人将洪伯的儿子送进一家全封闭的私立学校,洪伯才算真正轻松。
没想到,十几年没见,洪熙不光是没有长进,竟然还碰了毒品。
当年洪伯对汪家的忠诚她看在眼里,如果说张云海有任何可以拿捏他的地方,就只有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现在两人已经闹翻了,正是策反洪伯的好时候,说不定可以拿到证据。
如果就这么让洪伯走了,以后想见一面真的很困难。
想到这里,丛霓朝前面几人招手:“洪伯!”
走在最后面的洪博温先是一愣,身子僵成一根棍子,而后上半身慢慢往后转,头也跟着转了过来,这个称呼已经十几年没有人喊过了。
丛霓背着光站着,从洪博温的角度,看不清她的脸,只依稀可以看出是个苗条的年轻女人,大卷发随着海风轻轻地飘动着,形态很美。
“小姐?”洪伯一瞬间恍惚了,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小姐,但是几秒钟之后,他就醒了,小姐已经和小小姐葬身于那场车祸了。
况且此时的丛霓已经顺着台阶走了下来,定在了他的面前。洪博温仔细辨认了一番,面前的女人是很美,但是和小姐并无任何相似。他叹了口气,说不出是放松,还是失望。
“小姐,你认错人了。”洪博温并没有打算久留,转过头就准备走。
丛霓赶紧说:“洪伯,我是明妍的表妹,想调查当年的事。”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洪博温脚步并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
当年小姐跟夫家联系并不多,算不上亲厚,为了抢小小姐的抚养权更是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况且事情已经发生这么多年了,现在才来查?还能查出来什么?张云海早可不是当年那个穷小伙了,要想扳倒他,并不容易。
再继续让他走下去,就真的得上船出海了。丛霓心里一慌,快走两步,直接拦在了洪博温的前面,“洪伯,明妍跟我说,当年你最疼她了,难道都是假的么?”
此言一出,洪博温倒是停了下来,但是长久的压抑与近期的打击,已经彻底地摧毁了他的斗志,于是他扬起的脸,就如同沉寂已久的枯塘般,毫无生机,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又有什么区别呢?当时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现在活着的人难道就过得好么?”
同灿烂的夕阳截然不同的苍老声音穿入耳膜,丛霓凉得打了个寒战,拦着他的双手也不自觉失去了力气。
还没等洪博温继续往前走,丛霓身后有一个温热气息靠了过来,她赶紧回头,正好撞上了洪熙油腻的脸。
洪熙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刚才还像死鱼一般的眼睛中浮现出贪婪的光芒,
“要是我爸告诉你,你能出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