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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前方的人终于结束,粗布麻衣的中年人长舒口气,就要坐下问询。
就在这时,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身穿锦衣的中年女人,她满脸焦急,牵着一个苦着脸的少年。
中年女人径直掠过排队的人群,抢在粗布麻衣汉子前坐下。
“大夫,我家玉儿受伤了!”她高声喊道,神色焦急万分。
她口中的玉儿是个身穿锦衣华服少爷模样的少年,一脸纨绔不耐烦的样子。
原本神色倨傲的医师刚想呵斥来人不排队,但见到中年妇女和纨绔少爷,一瞬就认出了她们的身份,贾家的贾夫人和贾少爷。
贾家在长安城权势不俗的富商之家,据说家中还有人在朝为官。
医师一下变了脸色,态度恭敬,就开始帮贾少爷看病。
已经排队等候多时的人群中,一人看不下去,站出来指责。
“你这人,没看到大家都在好好排队吗?你居然插队,可知耻?”
闻言,贾少爷满脸戾气,上去就是凶狠一脚,揣在说话的人身上。
坐堂的药师更是一脸谄媚,指着被打那人说道:“滚!以后本药师不会再给你看病了,整个济世堂你也别想进来!”
说完,对着贾少爷和贾夫人露出讨好的神色。
赵无疆眉头皱得更深,刚才妇女牵着少年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分明感受到少年并没有什么大碍,很有可能只是皮外伤之类的很快就能痊愈的小伤,而且,踹人的样子生龙活虎,哪里像是有病有伤在身?
果不其然,医师发现少年手指划破了点皮,但他仍旧夸大讨好说道:“幸好贾少爷吉人天相,伤口很快就会痊愈。”
身后众人终于是看不下去了,站出几人开始口诛。
“一个黄口小儿,不过是划破了点皮,若是晚点来,兴许自己就好了。”
“是呀,以为是什么大病,居然耽误我们大家这么多时间?公然插队,济世堂如今就这么个规矩吗?”
“我看那医师一脸谄媚,哪有半分医者应有的样子?”
“......”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不断开口。
中年妇女脸色铁青。
身后粗布麻衣的汉子,见到坐在位子上挪也不挪的女子和少年,焦急万分,他对着医师语气诚恳道:“大夫,能告诉我先如何抓药吗?我着实有些急事!”
坐堂的医师在刚才众人的议论讨伐声中本就脸色不悦,如今见汉子开口,撇了撇汉子身穿的粗布麻衣,一看就是一穷苦百姓,他不由冷哼一声:
“你着什么急?一点小事,等一下会死吗?”
“可,我刚才一直在排队。”汉子说道,他不敢得罪医师,家中老父还等着药呢。
他愈发诚恳迫切,“大夫,我爹为大唐征战多年,退伍后留下暗疾,每日疼痛不堪,需要药物,您能不能......”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前方的纨绔少年冷声打断:“不就是个老兵吗?为大唐征战的人何其多,一个老兵算什么东西?”
少年神色愈发优越:“本少爷是什么身份?你爹又是什么身份?让你爹多等下,是本少爷给他的荣幸!”
穷苦的汉子气得浑身颤抖,他拳头捏的嘎吱作响,想要动手,但理智不断劝诫他,让他面色愈发悲苦。
贾夫人见势,直接呼喊在门外等候的家仆,四五个家仆拿着长棍就冲了进来,将汉子团团围住。
身后众人看到这架势,原本想要为汉子说话的都选择了噤声。
贾夫人面目狰狞,吼道:“升斗小民,妄想迫害我儿,不知死活,给我打!”
家仆操起长棍,凶狠地就朝穷苦汉子抽去。
银针划破空气,呼啸射出。
一道蕴含暴怒的声音响彻整个济世西堂前殿。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