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要杀我,那是以后的事,而你若是要杀我,却是现在的事!”阿史那李眸光闪烁。
赵无疆仍旧面无表情,因为他深知,审讯的时候,面无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
“奇物,可有消息?”
这个赵无疆到底是何人?怎么连突厥奇物都知道?若他是李治或者长孙无忌等人,知晓突厥奇物也就罢了,可他不是一个四品的秘书少监吗?
阿史那李越想越沉默,他从一开始就感觉赵无疆棘手,但没想到这么棘手。
赵无疆幕后的势力必然极为庞大,甚至,他是李治的左膀右臂,对,一定是,他都能绕过鸿胪寺卿主事此次来唐事宜,必然没错。
他既然是李治的心腹,必然全部知道,该死的,他又在考验我,读书人的心眼就是多,哼......阿史那李庆幸自己思维敏捷,他开口道:“奇物已然流落大唐,目前并无确切消息。”
“你们只是没打探到确切的消息罢了......”赵无疆想到了那日遇到苏定方时交谈的画面,苏定方对于西突厥方的打探并无丝毫担心。
果然你都知道,你还来问我干嘛......阿史那李没有再言语,算是默认赵无疆的说话。
赵无疆一笑,拿起桌上的茶壶,对着壶嘴灌了一口茶,他眼眸斜瞥,意味深长地问道:
“那,李义府呢?”
阿史那李狠狠咽了口唾沫,心中翻江倒海,惊惧异常。
李义府是他心中的秘密,知道内情者,唯有那西突厥的首领阿史那贺鲁,可赵无疆是如何知道的,他是在诈我?不对!若是诈我,又是怎么做到直接点出李义府的?
“赵...赵...赵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史那李尽力掩饰自己的惊骇。
赵无疆淡然一笑,神色莫名,宛如蛊惑书生的山妖:“若我说,我可以替你杀了他呢?”
......
伴随着蛊惑的音色落下,阿史那李沉默了。
他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缓缓调整心绪:“你知道多少?”
“比你想象中知道的要多,但也比你想象的知道的要少!”赵无疆化作谜语人。
阿史那李哼了一声,似有些自嘲:“你应知,我原先是个唐人。”
赵无疆点头。
“我,曾是河北道观察史府内一名文书,李元孝!
贞观二十三年,先帝驾崩,突厥余党屯兵河北道西侧边境,意图再趁此起势,再犯大唐!
我随当时的观察史前去查探,那时李义府不过户部员外郎,来河北道分拨驻军粮饷。
李义府为人荒淫无度,嗜美色如命,辱我家中妻......”
阿史那李缓缓道来,眼中都是化不开的仇恨,血丝满布眼眶。
“我赶回家中时,家妻不堪受辱,已...投井自尽。我那时怒发冲冠,想要取那李义府狗命,但赵无疆你知道吗?观察史不但不帮衬我,还与那李义府相互勾结!诬我与突厥勾结,意图谋反。
他们囚我家中妻儿老小,命我就犯!
我大半辈子在河北道兢兢业业,无一错误,可却落到那个下场,但为了家中妻儿老小,我都可以忍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