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摇了摇头,脸上的皱纹深邃:
“他们可没死。”
“你喝大酒了?”村民笑问。
“只要我还记得,他们就不会死去。”赵守朗声道,他缓缓站起身,捡起一旁的月锄,抗在肩上,他嘴里叼着烟杆,回头再看了一眼兄长一家三口的墓碑,叹道:
“走吧,我也要去田里看看。”
村民呵呵笑着,摇头道:
“你肯定是又喝大酒了,尽说些胡话。”
......
“娘亲,她是谁啊。”
岭南道,一座小村,一户人家。
刚入私塾的孩童指着堂中的一尊无面木凋开口说话,他虎头虎脑,正在随爹娘祭拜家神。
妇人刚在木凋前放下一碗白肉,乞求人畜兴旺,就看见小儿不敬的手势,她板着脸啪一下打在孩童的手上:
“不许指着神仙这么说话,是大不敬。”
“哦。”孩童委屈巴巴收回了手,手背通红,他不断揉搓,撅着嘴天真道:
“可神仙为什么没有眼睛鼻子呀,土地公公都有的...”
一旁孩童的父亲磕完头,慈祥抱起自己的儿子,耐心解释道:
“不是所有的神仙都有样子的,神有千百个面容。
而这尊神像,是一个不知道名字的神。”
“不知道名字,为什么还要祭拜呀...”孩童不解问道。
“因为她曾救过岭南道无数的妇孺,救下了许多孩童。”汉子慈眉善目,摸了摸自己儿子虎头虎脑的小脑袋:
“我们虽不记得她的样子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们都记得她。”
孩童似懂非懂,觉得父亲说的话好复杂,明明不记得,偏偏又记得。
院外传来了嘈杂的呵斥声,汉子皱起眉头,抱着儿子向外走去,妇人恭敬祭拜神像之后,又去厨房忙活,明日家中要来客,得早些做准备。
汉子推开院门,白雪皑皑,有一排小小的脚印。
他随着脚印看去,是个衣衫褴褛的女童,穿着破烂的鞋子,大拇指都露在外边,天寒地冻,小小的身躯都在发抖。
邻家的木匠正在叱喝女童,汉子抱着儿子走去。
近了,从木匠口中得知,这个女娃偷走了他刚凋没多久的无面神像。
汉子心生恻隐,放下儿子,蹲下身,对儿子说:
“叫你娘,拿些你的旧衣裳来。”
虎头虎脑的男童迅速跑开,汉子又嘱咐一句:“再拿几个馒头。”
“知道了爹。”男童跑得飞快。
汉子扶着女童,这才细细打量。
满脸泥垢,小辫脏乱,正怯生生地看着他。
他注意到,女童怀中紧紧搂着一个还未上漆的神像,任凭木匠怎么脸色难看,她都不肯松开。
他轻柔问道:
“你为什么要拿神像?你的家人呢?”
女童瘪着嘴,双手死死抱住怀中的神像,双眼水汽满布,泪水彷若下一刻就会滴落人间,拖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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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师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