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烛灯照亮了房内的一切，却滋生了人的阴影。
洛林伯爵望着踩着他影子的威廉，期待着对方的影子也能与他交融在一起。
他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艾丽莎就在一边靠墙站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女仆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引起任何情绪上的波澜。
法布里克则接受了命运，眼神黯淡。
而威廉，在得到洛林伯爵愿倾全族之力为他铺路的承诺，陷入了迟疑之中。
洛林伯爵是地方上实力最为强大的贵族。
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忙，其余的地方贵族也就会愿意帮助自己制衡中央的那群贵族。
这对于他未来的改革会很有帮助。
其他可能结婚的人选呢？
原本跟克莱恩爵士结成亲家是一种很好的选择。他们在地方上有人有军队，中央上也是贵族们的领头羊，更是家财万贯，从综合实力来讲毫无疑问是屈指可数的大贵族。
与他们家族联姻，可以获得他们力量的同时离间团结的贵族集团。
但随着克莱恩爵士抓捕了里通外敌的贵族，他与贵族一方已经产生了嫌隙，不再需要自己去挑拨离间。
除非他明确表示自己愿意跟威廉切割。
但这是不可能的。
只要他还想自己的家族获利，就不可能明面上跟自己撕破脸皮。
不过这也就是极限了。就算是他跟克莱恩的家族结成亲家，他们的帮助也不会比现在更大。
因为艾米莉亚毕竟只是侄女，又不是他亲女儿。再者，克莱恩爵士一向是以家族为第一，如果他的改革会触动他的利益，他也一定不吝于同自己敌对。
但洛林伯爵不同，他们没有中央的利益，如果他进行改革，获利的反倒会是他们。
就算是会触碰地方贵族的利益也一样，他们可以用中央上的利益来交换。
他们又不是站在顶点的贵族，可以获取的利益很多。
只要他们确信与威廉之间是一荣共荣，他们甚至敢跟所有贵族硬碰硬。
至于卡尔菈......她虽然是女王，但并没有太多的实权。
她的决策权只能起到拖延的效果，但如果拖得够久，他们依旧可以通过别的方式绕过女王的王权。
卡尔菈本来也是他在政坛上的战友，他跟卡尔菈结婚没办法获得更多的利益。
虽然考虑了这么多，威廉满脑子想着的却都是利益，完全没有考虑过自身的感情问题。
毕竟对于一个政客来说，婚姻就是用来卖出一个好价钱的。
在短短五秒后，威廉将一切都考虑清楚了。
没有非拒绝不可的理由。
“好的，洛林伯爵，我同意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两位掌权者在几句言语间就敲定了法布里克的命运，法布里克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或者说，当她穿上礼服，来到这间房间时，她就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法布里克望着她未来的丈夫，想象着自己会跟这个陌生的男人度过怎样的时光。
估计是要放下她手中的武器，老老实实地待在宅子里，过上同一般贵妇人没有区别的生活了吧。
不知怎的，当她真要从战场上退下时，原本不喜争斗的她还是感到了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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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在战场上驰骋的感觉，喜欢狂风吹过脸庞的感觉。
都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