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桑松刚刚被召唤后不久发生的事情。
他在杀人。
刽子手在杀人本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要说奇怪的话……大概就是他在虐杀而已。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恍惚间,桑松听到有人用垂死的气音发问。
“你们没有错。”
恍惚间,桑松听到自己用疯狂的声音回答。
他只是要杀而已。
必须要杀掉才行。
杀掉。再杀。继续杀。不停地杀。这次一定要斩落,这次一定要——
“为什么……我会斩不下去?”
对面的玛丽皇后伤痕累累。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从者像是被扯掉花瓣的一朵花。她虚弱、恐惧、满是伤痕,但面对桑松的攻势,竟然还能勉强称得上一句游刃有余。
“为什么我竟然杀不掉你?!”
论战斗经验是桑松的碾压,论英灵的相性,玛丽在他面前本应毫无还手之力。因此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本应不可能发生的。
“真可悲,夏尔·亨利·桑松。”玛丽轻声说道,“正因如此,你才杀不掉我。”
“你说,什么……?”
“你是一名优秀的刽子手。从不蔑视罪人,为了减轻他们死亡的痛苦还发明了断头台。”
正因他是很有良知的人,在杀死玛丽之后才无法继续担任刽子手的工作。
“但现在的你不一样。现在你在法兰西杀了无数人,你成为了杀人犯——而杀人犯和刽子手是不一样的。你「刽子手」的刀刃,已经生锈了——”
“不对!!”桑松厉声喝道。
宝具展开——
“我一直坚信能再见到你,所以才不断的磨练自己!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
——「死亡将为明日的希望La mort Espoir」!
真实的处刑道具——断头台的具现化。死亡的概率并非取决于对诅咒的抵抗力或是幸运,而是根据是否具有打破命运的强韧精神力进行判定。无数漆黑的手抓向她,想要把她直接按在断头台上。
……说实话,很可怕。
即使已经是第二次了,也还是很可怕。
但是玛丽明白,现在和“那个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白百合的王后坐在玻璃的骏马上横跃过天空。
她能看到城市里的人正在避难。好歹争取到了时间,因此人们的行动是紧张而有序的。飞越过城市的这个高度下,能看到避难的人群宛如长蛇一般蜿蜒前行。
变成从者之后的视力很好,好的根本不太像人了。玛丽能看到趴在家长肩膀上的男孩正咬着手指仰望天空。玛丽对他挥了挥手。
这个距离对凡人来说,大概只能勉强看清“那里有东西”而已,但不知为何,男孩笑着回以招手,简直就像是真正看到了玛丽一样。
没错,现在和那个时候不同。
法兰西的皇后这样想。
现在还有人需要我。
她按住胸口,只觉得有某种热度像太阳一样燃烧起来。她将那魔力(光辉)聚集起来,深深的吸气。
“温暖而热烈,就像花儿一样,就像太阳一样。”
宝具解放——
“愿百合王冠荣光永在(Guillotine breaker)!”
玻璃的骏马承载着玛丽的身体,向那无数黑色的手臂疾驰而去。玛丽强忍着宝具对撞产生的痛苦,强忍着因直面死亡而生的恐惧,向着自己的敌人——
琉璃玩具一般晶莹剔透的骏马擦过桑松的肩膀,将手臂、肩膀、连同上半身的小半个身体,一并撕裂了。
若对象是凡人,毫无疑问,这将成为致命伤。
“我想,”刽子手喃喃低语,“更娴熟地砍下你的头,让你体会更完满的一瞬间,你一定,会原谅我……”
因为怀疑自己而连本职工作都无法完成的刽子手,让罪不至死的人在人生的最后,遭遇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这种事,无论是身为法兰西的臣民,还是身为刽子手,都让他心怀歉疚。
玛丽微微的闭起眼睛。
“……傻瓜,真是个可怜又可爱的人。”一个刽子手能决定什么呢?玛丽毫无疑问:“我并不恨你。”】
#……怎么说呢?我刚才说的太大声了……
#哈哈,倒也不必如此。不过确实,要对玛丽小姐改观了。
#身为一个组织的领导,我仍然能斩钉截铁地说玛丽小姐不合格。但作为一个人,也只能承认她的优秀之处了。
#玛修·基列莱特(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历史上桑松先生在玛丽皇后死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感到痛苦。
#藤丸立香(来自Fate\/Grand order世界):曾经认为自己的职业是国家荣耀和法律权威的他,无法认同大革命时期法庭的草率裁判,这让他在处死玛丽之后,再也无法做一个【正义的国家暴力机器(处刑人)】,这种矛盾甚至让他没有办法好好行刑,他没能无痛地斩下玛丽的头,据记载桑松一刀下去之后玛丽的头甚至还连在身体上。
#原来如此,人生的转折点啊。
#即使如此,桑松的想法也足够奇怪了。
#总之我是无法理解……
#真令人难过,玛丽和莫扎特之间每次都差一点……
#玻璃——这个有什么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