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让贾母平复下来。
贾母厉声说道:“环哥儿,这可是娘娘令旨赐婚,你竟是撺掇着我的玉儿违抗娘娘令旨,你这是要闹哪般?你这么做,置娘娘于何地?又置我贾家于何地?”
贾环笑道:“老祖宗,娘娘下令旨赐婚,不知又置我和林姐姐于何地?老祖宗休要忘记,是你们不仁在先,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若老祖宗要进宫去告我不孝,或是贤德妃要治我不尊令旨罪责,只管冲我来便是。不论你们用出什么手段来,我都接着。”
此话一出,不但贾母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便是王夫人也被气了个倒昂。
这些内宅妇人的阴私手段,用在贾环这等油盐不进的滚刀肉身上,便显得毫无作用。
贾母当真能进宫告状不成?便是果真告成功了,荣国府也断落不到好去。
这属于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手段。
王夫人真的能让贤德妃治罪贾环不成?
果真降罪的话,不论贤德妃还是荣国府,都将坏了名声。
如今真是治罪不成,不治罪也不成,倒是将她们架在了这里。
隐隐间,王夫人也开始后悔,不该如此草率地求娘娘下令旨赐婚了。
她没料到贾环这个孽庶这么钢。
而就在此时,林之孝忽然赶来汇报道:“三爷,有宫里天使前来宣旨,请林姑娘出来接旨。”
嗯?
宫里旨意?
听到这个消息,贾母和王夫人,无不内心一惊。
环哥儿这个孽畜,前脚才刚刚从皇宫出来,后脚就来了圣旨。
并且这圣旨还是给林黛玉的,再配合刚才那个孽畜强硬的态度,一时间,贾母和王夫人心里,都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多时,贾环便是命人摆好香案,再让人将林黛玉请了出来。
很快,传旨天使便开始宣读起了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江南盐政林如海之女林黛玉,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上皇、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
今贾瑾瑜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林黛玉待字闺中,与贾瑾瑜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
特将汝许配贾瑾瑜,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待贾瑾瑜守孝期过,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刚刚贾环不曾将消息告之林黛玉,林黛玉在出来接旨的时候还十分惶恐。
此时听到圣旨竟是将她许配给贾环,心里自是大喜过望。
忙领旨谢恩不提。
且说贾环此时倒是有些惶恐,要不是圣旨中提及,他差点就忘记了,如今他还在守孝期间。
而崇康帝倒也是个妙人,竟然也没理会这一点。
接完旨之后,贾环将宣旨的太监送出,又送了他一千两的茶水银子,宣旨太监欢天喜地离开不提。
回来之后,贾环瞥了贾母和王夫人一眼,也懒得理会她们,径自进了大观园。
大观园之外,贾母和王夫人对视一眼,脸色都异常难看。
她们断没有料到,环哥儿这个孽障去了皇宫一趟,竟是请来了赐婚的圣旨。
圣旨一下,宫里娘娘的令旨就成了笑话。
而更为严重的是,娘娘刚下了令旨,要将林黛玉赐婚给贾宝玉。
紧跟着皇帝便下圣旨赐婚,将林黛玉赐婚给贾环。
皇帝下旨直接否定了娘娘的令旨,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皇帝对娘娘令旨十分不满,这是直接一巴掌狠狠抽到了娘娘脸上。
这不但是在敲打宫里的娘娘,何尝不是在敲打他们荣国府啊!
贾母和王夫人也没料到,贾环的恩宠居然如此之盛。
贾母心里十分恼怒,此刻她最恼的人,反倒不是贾环,而是王夫人。
原本他们贾家,宫里有娘娘,宫外有环哥儿,正是贾家兴盛之兆。
而如今,王夫人这个蠢妇,硬生生将贾家大好局面给毁掉了。
不但环哥儿和他们荣国府离心离德,乃至于反目成仇。
就连宫里的娘娘,也因为这件事而恶了皇上。
皇妃一旦恶了皇上,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蠢妇造成的。
想到这一切,贾母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她沉着脸责问道:“如今娘娘恶了皇上,你可曾满意了?”
“是谁让你去宫里求娘娘下令旨赐婚的?这么大的事情,你私自便可以做主了?”
“如今这荣国府,莫非都由你自己做主了不成?”
贾母这番话,可谓是诛心之言。
一番话说的王夫人又羞又愧,她慌忙跪倒在地说道:“荣国府一切,自然都是老祖宗做主。儿媳何德何能,哪敢自专?老祖宗这话,儿媳如何当的起?”
“这件事情,都是儿媳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般地步。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还望老祖宗保重,莫被气坏了身子。”
贾母指了指王夫人,心里万般话语,一时之间,却是化作一声冷哼。
对这蠢妇,贾母似已绝望,已是懒得多说。
她径自起身,由丫鬟扶着,直接离开。
在她身后还跪在地上的王夫人,羞恼异常,直到贾母走的看不到踪影,王夫人才从地上爬起身来,羞愧离开。
……
且说贾环来到潇湘馆,笑着对林黛玉说道:“林姐姐,如今如何?我说过我这件事情只管交给我,我会解决问题的。如今可称了你的意了?”
林黛玉大羞道:“好你个环哥儿,不知你在混说什么?今儿再不能饶你的!”
两人说闹了一会子,然后轻轻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心跳,只觉岁月静好。
半晌之后,贾环才是说道:“林姐姐,这一次倒是连累你和老祖宗生分了。”
林黛玉不由说道:“这件事情,都是王夫人那个毒妇闹的。等过些日子,老祖宗气消了,也就好了。”
贾环说道:“是啊,等咱们成亲之后,生几个孩子。然后带着孩子一起去看望她老人家,到时候不管她多少气,保管也都消了。”